顧陌寒凝眸看她，“真的餓了？”
凌小筱小嘴微撅地點點頭。
顧陌寒長嘆一聲，抱著她小心放回沙發上，感嘆道，“懷孕了真是麻煩。”
凌小筱滿頭黑線，“不好意思啊！我懷孕麻煩到你了！”
顧陌寒站起身，再難受也不能讓老婆孩子餓著啊！
這一刻，他非常郁悶自己為什么要那么厲害，一擊就中？
凌小筱窩在沙發里，目光瞥到某人，小臉微紅。
心里，卻是暖暖的。
窗外夕陽漸落，將并不寬敞的餐廳鋪上一層金色的輝芒。
餐桌上擺放著兩三個菜，兩副碗筷相鄰地擱著。
明明是再平常不過的場景，看在凌小筱眼里，卻覺得那般美妙。
顧陌寒解了圍裙從廚房出來，就見凌小筱坐在餐桌旁，兩手托腮，盯著餐桌發呆。
走過來，拍拍她毛絨絨的小腦袋，“不是餓了嗎？怎么不吃？”
凌小筱將腦袋上的騷擾物撥開，回答道，“等你一起啊。”
顧陌寒彎唇淺笑，坐了下來。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吃著飯，沒有過多的話語，氣氛嫻靜得讓人心醉。
這一刻，凌小筱想著，若是以后的人生都能這般，那該多么美好。
最好再添上兩個孩子，圍繞著餐桌你笑我鬧。
其實最好的日子，無非就是你在鬧，他在笑，如此溫暖過一生。
飯后，顧陌寒洗好碗，拉著凌小筱去樓下散步。
凌小筱有些不大樂意。
剛剛吃飽，有些困倦想打盹。
“是誰說孕婦要多散步的？”
某個小女人扭頭，“哼！”
“那莫非你之前就是太想我，所以才特地在樓下等我的？”
凌小筱微怔，繼而才明白他是在拿她之前說過的話堵她。
這家伙，嘴上從來不會讓她贏一次。
兩人就這么慢步往小區外走著。
某個男人用他的大手把她的小手緊緊地包裹著，沒一會兒，手心里就全是粘膩的汗水。
小手掙扎著想要放松放松，可那大掌卻攥得緊緊的，根本掙脫不出來。
“好熱。”
凌小筱抗議道。
某男人一臉無辜，“熱嗎？不覺得啊！”
凌小筱無語，低聲咕噥道，“沒跟姑娘牽過手嗎？真是”
顧陌寒沉吟著，若有所思的模樣似乎正陷入某些深刻的回憶里，“唔牽倒是牽過。”
就是那會兒某人還只是個黃毛丫頭。
凌小筱本只是隨口那么一說，原本顧陌寒都奔三的老男人了，感情生活豐富點也是應該的。
可是聽他這般一本正經地說出來，心里不經好奇起來。
毛絨絨的腦袋湊過去，大眼眨巴眨巴著問，“是誰呀？”
顧陌寒垂眸看她，表情神秘莫測，“應該算是初戀。”
“初戀”這個詞，總是充斥著浪漫和懷念的情感，一經對方說出，總是能輕易地讓現任吃味。
小嘴微撅，烏黑的瞳仁故意瞟向其他地方，“看來你很懷念嘛！”
顧陌寒看著故作輕松的某個小女人，瞳眸深處泛起點點笑意。
“是啊，初戀總是讓人懷念的，更何況，那丫頭那么可愛。”
說懷念就算了，竟然還當著老婆的面夸初戀？
還丫頭！
叫得那么親！
哼！
看著小女人小臉微鼓的賭氣模樣，顧陌寒暗暗好笑。
自己吃自己醋，這女人大概是世間唯一一人了吧。
“既然你那么喜歡她，當初干嘛要跟她分開？”凌小筱悶聲繼續問道。
提起過去，顧陌寒的面色悄然沉寂下來，瞳眸中一片諱莫如深的幽謐，教人難以看透。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這樣明顯的逃避讓凌小筱愈發不爽，剛要繼續追問，顧陌寒卻反問道，“那你呢？你的初戀是誰？別告訴我是莫梓凡。”
凌小筱：“”
好吧！
在莫梓凡這件事上，算她看走了眼。
不過，若要說第一個她真正喜歡的人，應該不是莫梓凡。
為什么說應該，因為連她自己都不確定，那段歲月有些模糊。
“真是莫梓凡？”
試探的口吻里染了幾分不悅，顧陌寒問道。
“當然不是！”
顧陌寒先是一怔，隨即眸光漸漸發亮，劍眉微挑，“那是誰？”
“說了你也不認識。”
想到過往，心情沉寂的不只是顧陌寒一人。
“你很喜歡他？”
凌小筱沉默著，半晌后，臉上露出釋然的神色，“就像你說的，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那如果他回來找你了呢？”
凌小筱被顧陌寒握著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眸色一片黯然，垂著首，低聲道，“不可能。”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說不定他站在自己面前，她也認不出他。
有的時候，她甚至懷疑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那樣一個人，還是自己的幻覺。
“我是說如果。”
凌小筱又是片刻沉默，而后，揚起頭看著顧陌寒，“就算他回來找我，我和他也再不可能了。”
顧陌寒眸光不易察覺地顫動，“為什么？”
凌小筱忽地彎了唇角，水眸澄澈透亮，像是最璀璨的星子，深深地凝望著他，緩緩說道。
“因為，我已經有你了啊！”
顧陌寒驀地一怔，沒想到向來羞澀的小女人竟然會這樣深情表白，側身，另一只手臂攬過她的腰身，俯首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連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為這個吻而變得清甜起來。
兩人手牽著手一路從小區內慢步到小區外的街道上。
晚上7點多的街道，霓虹閃爍，車水馬龍。
身邊擦身而過的，也有許多像他們一樣牽手散步的情侶或夫妻。
輕言細語地說著家常話，偶爾男孩不知說些什么，就逗得身邊的戀人甜蜜羞澀地靠在懷里嬌笑著。
他們兩人，此刻就是這些普通戀人中的一員，擁有著那最過平凡卻也最彌足珍貴的小幸福。
迎面，走來一對年輕夫妻，中間站著一個大概3、4歲的小女孩，小臉紅撲撲的像個小蘋果。
兩只肉呼呼的小手被爸爸和媽媽分別牽著，兩只烏黑的小辮子隨著她蹦蹦跳跳的動作一甩一甩的，模樣可愛得不行。
顧陌寒和凌小筱的目光都被那可愛的小姑娘吸引了，凌小筱的小手下意識地撫上自己猶然平坦的小腹。
這里，可孕育著兩個寶寶呢！
也不知道會是男孩還是女孩？
“誒！”
凌小筱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顧陌寒。
顧陌寒側目看過來。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