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眸子瞬時也凜冽幾分。
“否則,你一輩子都休想離開!”
說完,唐暮辰有片刻的怔愣。
在說出這番話的同時,他的心里竟隱隱有幾分想她一直呆在身邊的想法。
唐怡的臉白了白,雖沒說話,但緘默就是她最好的回答。
她,拒絕!
“下車!”
男人冷冷說道。
唐怡也毫不含糊,解開安全帶就利落下了車。
誰稀罕他載啊!
再說等下到了公司,她也不想還沒上班就成為眾人的眼中釘肉中刺,眾多花癡女的討伐對象。
“砰”的一聲,她這一道甩門聲極響。
唐暮辰的臉色很難看,按理說剛才自己占了上風,應該開心才是。
可為什么看著她負氣離去,反倒生氣的是自己。
車子絕塵而去,唐怡被甩在后面,撇撇嘴,那男人簡直就是條變色龍,令人難以捉摸。
“上車!”
沒走幾步,誰想車子又倒了回來,徑直停在她面前。
“唐暮辰,你發什么神經?我不要上去。”
這回城區的車本就多,這丫還又往回倒,這下后面的路立即堵了,時不時還有司機在按喇叭。
可這位爺好似壓根兒沒聽見,黑瞳定定看著她。
“我再說一次,上車!”
唐怡咬咬牙,依然不為所動。
“女人,自己上來還是我下去抱你,選一個!”
得了,她服了還不行嘛!
經過這么幾次交鋒,她還真相信這男人會說到做到,真把她抱著塞進車里去。
她可丟不起那人。
唐怡不情不愿上了車,某男的心情也似乎好了一些。
可她哪里知道,接下來等著她的,是更“非人”的對待。
“唐小姐,不是說了辦公室每個角落都要打掃干凈嗎?這是什么?”
某男的手指從書架的拐角掃過,之后舉到唐怡面前,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唐怡修眉微蹙,想發火,卻還是忍下來。
“總裁,我把書全都拿下來再擦一遍!”
“嗯,乖。”
乖?
她站在他身后,真想幾拳頭砸下去,看他還說不說!
“我的咖啡要現磨的,再去沖一杯。”
“咖啡太燙,再去。”
“這次又涼了”
就這樣,只沖一杯咖啡,唐怡來來回回就跑了不下五六回。
更別說那摞在她辦公桌上堆得跟小山似的文件了。
那男人居然變態的讓她全部看完,之后修改,打印。
這絕對是公報私仇,整她,整她,就是為了整她!
如果身體上承受這些,也就罷了,頂多累些。
關鍵是
“你說的就是那個女人啊,嘖嘖,要姿色沒姿色,要氣質沒氣質,還一個勁兒的往總裁辦公室鉆,該不會她以為總裁會看上她吧?”
“不都說了空降來的,總得做做樣子什么的。”
不管唐怡走到哪里,背后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
有些是竊竊私語在背后說幾句,有些更直接。
那小眼神射過來,恨不得瞬間將她秒殺。
唐怡覺得自己的四周可以說是危機重重,殺氣騰騰。
這些,她也忍了。
她最為無法理解的是,這些女人,眼睛都瞎了嗎?
只要見到那男人,就跟餓狼撲食一樣的撲過去,木有一點兒矜持。
不過,通常這樣的,也沒什么好下場。
比如剛才那一位,大膽的在唐暮辰面前搔首弄姿,并且還故意撞上去。
結果
沒有沾到人家一點兒邊不說,某男俊臉一沉,冷冷拋出一句。
“她是哪個部門的,通知他們經理,現在就讓她卷鋪蓋回家。”
“啊?”
那女人差點沒暈過去。
要知道當初為了能進唐氏,可是擠破了頭,暗自使了多少勁才進來。
只因為這一次就
唐暮辰這一聲令下,當即,再沒有一個女人敢往前撲。
唐怡在一旁搖搖頭,難道這些女人都只看到他光鮮亮麗的外表了么?
難道她們不知道那金子里面包裹的,也有可能是敗絮!
凌小筱是趁著顧陌寒去辦離院手續時,把枕頭底下的那些東西塞進顧陌寒這兩天給她帶的換洗衣服里的。
她有想過扔掉,可若是把這樣的東西丟在醫院的垃圾桶里,被人發現了那丟人可真丟到姥姥家去了,再者,唐怡買的這些,可真不便宜!
所以她也只能把它們留下。
今天的天氣很暖,甚至有些熱,天空湛藍純粹,找不到一絲云彩。
陽光穿過街道兩旁樹木茂密的枝葉,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
凌小筱做了個深呼吸。
在醫院躺了幾天,終于能好好出現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凌小筱感覺渾身都無比舒暢。
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眼前,車窗半搖,露出顧陌寒深邃立體的側顏。
車門拉開,男人走下來。
恰到好處的頎長身高讓他瞬間就在醫院門外進進出出的人群中脫穎而出,也吸引了許多驚嘆的目光。
凌小筱瞧著,心里隱隱有些小得意。
這么英俊帥氣優秀多金的男人是她的!
正想邁步朝他走去,顧陌寒卻加緊步伐來到她身前,小心將她扶住,溫厚嗓音柔柔提醒,“慢點。”
更多目光被吸引過來,在他們身上梭巡著。
心池漾動,纖細柔荑主動纏上他的臂彎,惹來男人略微驚異的目光。
上了車,天太熱,顧陌寒關了車窗,開著空調,叮叮咚咚的音樂聲在車內響起。
輕輕淺淺的聲音很是悅耳,凌小筱本以為這是什么歌的前奏,可聽了半天,卻一直是這樣的音樂。
不由疑問,“這什么歌啊?”
顧陌寒專注地開車,目不斜視。
“胎教音樂。”
她恍然。
微張著唇,側眸看著身旁的男人,想象著他一臉認真地在網上研究有關胎教的事情,然后一首一首將胎教音樂收錄好,清潤瞳眸中如落入了細石子的湖面,漾起淺淺柔柔的波紋。
雙手覆上小腹,這一刻,忽然對自己還有孩子的未來不那么擔憂迷茫了。
或許,她的孩子真的能有一個完整幸福的家,有一個疼愛他的爸爸。
而她也會有一個疼愛她的丈夫。
凌小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直到顧陌寒停了車。
抬頭望向車窗外,卻發現并不是莊園。
不過也是一棟別墅。
“怎么來這兒?”
凌小筱側首看向顧陌寒,疑惑問道。
顧陌寒看著她,神情晦澀,“短期之內我們就住這里。”
她怔了怔,明白過來。
正準備打開車門的手頓時收回,小臉鼓起,憤懣不已道,“不要!我要回莊園住!”
讓她住這里,顯然是把莊園讓給沐白婉住!
憑什么?
她本不是爭強好勝的性格,但為了自己的孩子,她不會去爭奪本該屬于別人的東西,但屬于自己的,也絕不會輕易退讓!
顧陌寒深邃的長眸凝著她,繼而莞爾一笑,大掌揉揉她柔軟的發,反問,“你確定要回去?”
小身板一挺,“那是我家!不去那兒去哪兒?”
唇角的笑容擴大,重新發動車子,往莊園駛去。
兩人到家時,沐白婉和阿哲剛剛吃完飯從餐廳出來。
遠遠地,彼此對望著。
沐白婉忽地彎下身,不知對阿哲說了句什么,阿哲便一臉歡喜地朝他們快步走了過來。
然后一把拉住顧陌寒的手歡快地說道,“爹地爹地,你去看看阿哲畫的畫吧!”
說完,又轉頭看向凌小筱,一并邀請她去欣賞他的大作。
凌小筱今天才知道,這園子里還有一個專門的畫室。
在頂層的閣樓。
顧陌寒先把凌小筱的東西放回她住的房間,四人便一同上了閣樓。
閣樓位置很寬敞,高高的吊頂上開了一扇窗。
午后的陽光有些強,便把遮光板關了一大半。
光束穿過那小半個窗戶照射下來,光束中塵埃畢現。
看得出來顧陌寒應該不常上來這里,偌大的閣樓里只有寥寥幾個空白的畫架,唯一一幅成品畫正是阿哲剛剛畫出來的。
顧陌寒會畫畫?
凌小筱驚疑地看著身邊人,腦中莫名閃過一抹身影。
只是那張臉的輪廓,很模糊,她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