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陳陽----"
柳芳帶著人一路追過來,見陳陽離開有點(diǎn)慌。
"這是去深城的客車,陳陽不會回去了吧?"沈薇晨說道。
柳芳淚流滿面,泣道:"怪我,他是在怪我。"
"他還沒開口叫我一聲媽,我就把他身邊暴露了出來,他肯定怪我了-----"
柳芳真的很害怕,這一鬧陳陽會消失,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
"柳姨。要不要給伯父打個電話。"
沈薇晨挽著她胳膊道。
"對,給銘軍打電話,無論如何要留住陳陽。"
柳芳反應(yīng)過來,慌亂的掏出手機(jī),撥通了丈夫的電話。
"銘軍,出事了------"
此時陳陽坐在車上,望著窗外的風(fēng)景,心亂如麻。
柳芳忽然公布身份,正式邀請他回陳家,確實(shí)把他嚇到了。'家?那個家真的屬于自己嗎?'
想到剛才臨走時,柳芳那無助緊張的眼神,他鼻子一算,眼眶不由濕了。他現(xiàn)在只想逃離,回到深城或鄉(xiāng)下。安逸的好好休息,等自己心境徹底平靜下來,能坦然面對這些事的時候再出來吧。
車子上了高速,過收費(fèi)站的時候,卻忽然被攔了下來,不讓過去。
"哎哎哎,怎么回事了,師傅你是黑車嗎?"
"為啥收費(fèi)站攔著不讓過呢?"
車?yán)锶艘豢催@情況,不由站起來質(zhì)問道。
"我們有許可證的,什么黑車,不懂別胡說。"
司機(jī)不滿回了一句,這時收費(fèi)站的一名工作人員,走上來和大家解釋道:
"不好意思各位乘客,因?yàn)檫有人沒上車,所以請你們稍等一會。"
"沒上車,誰啊?讓我們一車人等他嗎?"
"是啊,難道是國際友人搞特殊?前幾天我朋友還遇見這種事呢----"
"也有可能是什么有錢人大人物呢,那些人時間都是金錢,咱們的時間就特么是狗屎,這情況遍地都是----"
那些乘客越說越氣憤,紛紛讓司機(jī)開車,為什么要讓那么多人等一個人。
司機(jī)也想開車,但收費(fèi)站攔著,根本就走不了啊。
這時,車?yán)锏娜思娂姲察o了下來。瞪著眼睛看向窗外。
只見一排如長龍的豪車開過來,把客車包圍住了。
"我去,這不會就是咱們要等的人吧?"
"怎么可能,人家開那么多豪車,還來跟你擠客車啊?有病嘛不是。"
"這場面也太大了,到底啥人啊,得多有錢啊-----"
眾人不停發(fā)出驚嘆聲,連司機(jī)都看呆了。
這時,一名中年人在眾保鏢的擁護(hù)下,走上了客車,散發(fā)出來的氣場,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加上中年人面相英俊,穿著裁剪得體的西裝,風(fēng)度翩翩,讓車?yán)锏呐藗儯娂妭?cè)目。
看見他陳陽心里一緊,裝作沒看到,閉眼裝睡。
仿佛沒看見車?yán)锔鞣N異樣的眼神,陳銘軍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陳陽,面無表情的走過去,對陳陽旁邊的一位大叔道:"你好大哥,方便讓個位置嗎?"
"好---好,你請。"
大叔急忙站起來,連連點(diǎn)頭。
眾人的目光,隨著陳銘軍看向裝睡的陳陽。
陳銘軍知道他是裝的。在旁邊坐下,輕聲道:"怎么,要走嗎?!"
陳陽知道被識破了,緩緩睜開眼睛,故作驚訝道:"喲,這不是陳先生嗎?您是在跟說話嗎?"
"你覺得呢?"陳銘軍回道。
"真巧啊,想不到像您這種大老板,也和我們這種小百姓一樣坐客車。"陳陽譏諷道:"不過也太威風(fēng)了吧,帶了那么保鏢還有豪車,不愧是首富,佩服。"
"巧嗎?我專門來找你的。"
陳銘軍并不介意他的態(tài)度,平淡的說道。
"我和陳先生不熟,僅僅有過一面之緣,找我有什么事嗎?"陳陽不解道。
"你該改變一下對我的稱呼了。"陳銘軍波瀾不驚道:"我是你的父親,你該跟我回家了,你媽還在下面等著呢。"
"我答應(yīng)她了,要把你光明正大的帶回家。"
"父親?我承認(rèn)了嗎?"陳陽語氣難掩激動,道:"說扔就扔,拿回就拿回,你當(dāng)我是什么?"
"你媽應(yīng)該都告訴你了。"陳銘軍霸氣道:"我就不需再跟你重復(fù)了。你是我陳銘軍的兒子,你承不承認(rèn)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shí)。"
"回家吧,這是你的宿命!!"
"--------"
這一段話讓陳陽很無力,仿佛所有的反擊都沒用,自己更像個小孩子一樣在耍脾氣。這種感覺讓他十分不舒服,所以懶得再說話了。
"走吧,你姓陳,流淌著陳家的血脈,無論你在哪,都屬于陳家。"
陳銘軍傲然道,以陳家的血脈為榮。
"我為什么跟你回去-----"
陳陽聲音弱了幾分,他感覺自己就這樣回陳家,好丟人啊-----
仿佛看穿他的想法,剛剛還十分霸道的陳銘軍。忽然下跪。
"陳陽,這一跪是父親這十幾年,無法履行一個父親的義務(wù),給你的補(bǔ)償。"
"孩子,跟爸回去吧!!"
車?yán)锏娜耍匆娺@一幕不由張開了嘴巴。剛剛從話里他們也大概聽明白了怎么回事,沒想到這種只能發(fā)生在小說里的畫面,竟活生生的在他們眼前上演了。
陳陽心里一沉,措不及防的看著他。雙手不禁哆嗦,他知道貴為陳家一家之主的陳銘軍。有多高貴的尊嚴(yán),下跪?qū)λ麃碚f意味著什么。
所謂宿命,是指任何因素都無法改變的事情,從陳陽來到世界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是陳銘軍的兒子,陳家的子孫。
"這就是我無法擺脫的宿命嗎----"
陳陽苦澀的笑了笑,兩人的對話很簡單,卻讓陳陽有種無力的挫敗感。無論他再怎么不情愿,似乎也改變不了什么。
"陳陽----"
看見陳陽終于從車?yán)锵聛恚枷矘O而泣,她知道陳陽被放棄十幾年,心里對于這件事有多脆弱和敏感,所以她不再提,直接道:
"上車,媽帶你回家。"
"家?哪個家?"
"陳家,你流淌是陳家的血,沒有人可以阻止你回去!!"
陳銘軍聲音隱隱帶著一股無形的霸氣,這便是作為一名上位者,久而久之養(yǎng)成的氣場。
陳陽看著柳芳驚喜還有些可憐的眼神,緩緩點(diǎn)頭。
"走----"
柳芳激動拉著他的手。鉆進(jìn)車?yán)铩?
眾多豪車排成一條長龍,揚(yáng)長而去,車?yán)锏娜耍康煽诖舻臐u漸反應(yīng)過來。
"我的天啊,還有這種事-----"
相信剛才的親眼所見。夠他們回去吹噓一陣子了。
陳陽第一次來到陳家大莊園,當(dāng)看到一棟棟的豪宅出現(xiàn)在視線里,即便他有心里準(zhǔn)備,可還是被震撼到了。
整座莊園環(huán)繞山腳而建,占地起碼有青龍山的一半。環(huán)境優(yōu)雅,宏偉大氣。
但對陳陽而已,卻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家的親切感,比起鄉(xiāng)下那座小平房,他更覺得那里溫暖。
車子停在中間的主樓。保鏢第一時間過來幫忙開門,陳陽從車?yán)锵聛怼?
"陳陽,剛才還沒來得及吃東西,你肯定餓了吧?"
柳芳拉著陳陽的手,高興的說道,所有的心思都在他身上,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此刻都給他。
"我---都可以。"
陳陽看著這個自從出現(xiàn),就不停對自己好的母親,其實(shí)她已經(jīng)走進(jìn)了自己心里。
"好,咱們進(jìn)屋,我立馬給你去做,然后讓你爸給你收拾屋子-----"
陳陽被她拉了進(jìn)去。
被遺忘的陳銘軍,站在后面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點(diǎn)了根煙,雖然陳陽的回歸比他計(jì)劃中早了一些,但也差不多了。
"以我私人名義,邀請各界名流和朋友,告訴他們,我陳銘軍的兒子回來了,陳家的繼承人回來了,讓他們務(wù)必赴宴!"
"是!!"
旁邊的助手恭敬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