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聽著葉兒的陳述,自是欣喜,“好啊,還可以出去玩玩,別把自己搞得太累,我估計這幾天忙完,也會去那里出差,說不定還能碰到。”出什么勞什子的差,分明就是已經(jīng)在動心思安排手里的工作,準(zhǔn)備去找老婆了。
“真的?哎呀,我本來還說讓你幫我接一下司杰!
“沒事,秦家又不知道我們離了婚,我會跟管家說的!
“爺,您可真好,奴婢千恩萬謝。”
“哈哈,又來了,開車小心點,別打電話了!
是夜,席宅
恩佑身著簡單的白色家居服,一身清淡無爭的在畫室里慢悠悠的看著自己過去的作品,有些已經(jīng)殘破,雖有遺憾,卻還算滿意。
雖然手已經(jīng)不能再畫畫,可是那些曾經(jīng)的東西印在腦子里很是清晰。
走到窗戶邊,望著當(dāng)空那輪彎月,摸著自己的那顆心臟,輕輕闔上眼睛,也還不知道能跳動多久,也許一年,也許兩年
那些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的話,其實都是騙人的。
還好他早早的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跟她白首不相離,命運無法預(yù)估他的軌跡,卻能肯定他的結(jié)局。
還好自己并沒有做出一些讓她反感的事,就算有一天自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她興許還會記得,哦,原來以前有個男孩叫席恩佑,在那條藝術(shù)街畫了那么久的畫,刮風(fēng)下雨從不曾斷過,他一定是很認(rèn)真的追求自己喜歡的藝術(shù)。
她說,他是童話里的王子。
原來王子的身邊不一定有公/主。
雖然王子的身邊沒有公/主,可是公/主住在王子的心里。
恩佑眨干了眼里的水氣,有些渴,他走出去。
想去看看爺爺休息了沒有,腳上的拖鞋軟而無聲,步上樓梯,又輕又淺。
書房外聽著書房內(nèi)的聲音,不豁亮,卻清楚的能感受到講電話人的厲聲厲氣,“沒用的東西!這些人也好意思開價,沒做干凈,還要我找人去做他們斷尾巴!”
恩佑略一皺眉,推門進(jìn)去,輕聲問,“爺爺,又出了什么事了?”
席振天一驚,慌忙掛了電話,忽地收上厲色,和藹道,“恩佑,你上樓來干什么?現(xiàn)在你不是該在畫室里的嗎?”
“哦,想上來看看爺爺是不是在忙。”恩佑已經(jīng)把席振天說的較為嚴(yán)重的話聽了進(jìn)去,頗為擔(dān)心,“爺爺,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煩事?什么事情需要做,卻沒有做干凈?”恩佑知道家里的背景,心下緊張。
席振天看見恩佑的探究和關(guān)切,拍了拍他的肩,往外走去,扯開話題,“這段時間心情有沒有好些?”
“挺好的。”
“好就行,沒有過不去的坎!。
“其實很多坎都過不去。”
“不會,爺爺會給你鏟平!”席振天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而恩佑卻為之一震!
雖然心里想象過草原的樣子,可是當(dāng)真到了時候,葉兒和小婭還是被眼前的景致驚呆了。
放眼望去,是一望無垠的綠,星星點點的碎花點綴其中。
一望無垠的藍(lán),天上的云像毛筆狂放不羈的在宣紙上甩上一撇一納,又像少-女頭上的紗巾,飛起來,透明的只能看到淡淡的白。
那天空真是藍(lán)得透著心里都跟著干凈了。
風(fēng)吹過來,沒有灰塵的味道,沒有尾氣的味道,只有青草的味兒,野花的香。
小婭抱著葉兒在地上打滾,“葉兒,葉兒,喜歡這里,喜歡得很!
“小婭姐,別瘋了,你矜持一點,你是大設(shè)計師,節(jié)目組好多人呢!
小婭松開葉兒,躺在地上,雙手枕著頭,扶了扶防陽光的墨鏡,望著天空,“我不矜持的事海城人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哎,你說節(jié)目組怎么會選這么個地方,這還讓人哪有心思拍什么片子啊!
“不是有兄弟臺在這邊嘛,方便,你看我們一來,氈房什么的都準(zhǔn)備好了,多方便,地方也選得好,這邊有水源。”
葉兒閉著眼睛,只是把知道的跟小婭說,其實她知道的小婭也清楚,只是找不到話講,有些想江昭了,他說會來這邊出差,到底哪天來?
“喂,想什么呢?”小婭伸腿碰了碰邊上的葉兒。
“小婭姐,你來到這樣一個跟海城完全不搭邊的地方會不會想莊亦辰?”
小婭嗤了一聲,道,“我為什么要想他?巴不得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他是個bt,你不知道吧?”那個死bt。
“呵!比~兒臉上的墨鏡擋住白晃晃的日光和紫外線,眼睛在墨鏡下是閉著的,輕嘆道,“就你那天跟康以云的事如果發(fā)生在我身上,江昭也得刺激成個bt!比~兒可沒覺得自己夸張了,當(dāng)初江昭可沒少鬧過,不是恩佑就是閔子凱,還咬她!還跟恩佑打架!
這是一個三十歲男人該干的事么?又不是十八歲!
“那又不是我的錯,他一來不問青紅皂白的就給我一通破壞,我又沒招他,那事我又不知道是康以云約我,回去他還虐待我。”
“他打你了?”不是吧?每個男人都這么恐怖?難道莊亦辰也咬人?這就是傳說中的物以類聚?
“沒有,反正他虐待我!睆男睦砩系呐按,不把她當(dāng)人看,哼!
“好了,出來散心啦,不要生氣了!
“要是生他氣,我早就被氣死百八十回了。”
“小婭姐,你最寬宏大量了。呵呵!
小婭覺得葉兒長大了,說話比以前的心氣兒平了很多,總是給人一種淡淡的處變不驚,好像什么都看淡了似的,與其說是又成熟了,不如說透著一種無力抗衡的哀傷,知道云宏偉離世和周麗發(fā)瘋的事,大致對她的打擊也不小吧?“葉兒,你和江昭不打算要不個孩子嗎?”
葉兒心里滯了一下,“我以前聽你說的話挺對的,所以,我們基本上都有避孕!
“要一個吧,江昭人不錯,他也不小了,對你又好,你心里又有他,干嘛不要?”小婭沉默久久,而葉兒似是知道她有話要講,便偏過頭來靜靜的看著她的側(cè)顏,半晌后,小婭才略帶感傷的說,“我不要,是因為我沒有婚姻,而你跟我不一樣,你有了孩子家庭是完整的。”
婚姻?可是他們已經(jīng)離婚了,不過葉兒依舊揚顏一笑,“回去再說吧!苯颜f,如果她想復(fù)婚,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他;厝ズ,她就跟他說,她想生個孩子,因為此刻,真的很想他。
好象頭頂只是一張藍(lán)天白云的大照片,而且只是照片的背景,前面赫然站著一個挺拔帥氣的男人,正眉目噙笑的睨著她。
想著想著翻身爬了起,開始奔跑,小婭翻身坐起,朝著葉兒的背景喊,“云葉兒,你搞什么!”
“我有秘密!不跟你說!”葉兒邊跑邊笑著大聲回答,并不回頭,可小婭卻聽得很清,繼續(xù)倒在草地里。
葉兒跑得離小婭遠(yuǎn)了些,才放慢了腳步,一邊走著,一邊偷偷笑著,有些羞怯的咬著唇,像個初初墜入愛河的少-女,她穿著臺里發(fā)的統(tǒng)一的暗紅色工作服,寬寬的長袖薄款運動服,防水面料,走路時摩擦過程中發(fā)出粗哧的聲音,以前她很不喜歡穿這樣的衣服,又不好看,聲音還難聽,可今天她聽著這樣的聲音,卻覺得像音符。
兜里放著手機(jī),已經(jīng)被她捏得有些燙了,拿出來,抵在下巴上,慢慢的在草原上走著,腳下那些碎碎的野花也隨著被風(fēng)吹起波浪的綠草一起翻飛,像她的心情。
手機(jī)已經(jīng)抵在了牙齒上,她笑著笑著,竟從默默無聲到了“呵呵咯咯”,摁了一下按鍵,時間是上午十點。
還太早,他這時候一定很忙,很有可能這個時候還在開會,如果現(xiàn)在打電話過去,一定會防礙到他的工作,他的會議一般是持續(xù)多長時間?她從來都沒有問過,下次一定要問一下。
時不時看一看時間,十分鐘,應(yīng)該開好了吧。
每天都是會,應(yīng)該也沒有那么多的東西說吧?
電話打過去,卻是漫長乏味的音樂,直接聽到機(jī)械的女音報讀,你撥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葉兒掛了電話,看來是真忙,回過身去,看到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跟她穿得一樣的小婭在地上,這時候已經(jīng)趴著了,大概是在玩著草里的野花。
算了,晚些再打過去吧。
慢慢朝著小婭那邊走著,淡淡的風(fēng)聲,軟軟的撫著她的皮膚,頭發(fā)是扎起來的,馬尾的發(fā)須被吹了些起來,手機(jī)鈴聲歡快的唱起了歌,看著屏幕上跳動的數(shù)字,葉兒又偷笑著轉(zhuǎn)回身去,接起來,柔柔喊了一聲,“阿昭~”
江昭一愣,原本已經(jīng)坐在椅子上,騰地站了起來,平日里她也沒少這樣叫他,可是她此時的心境顯然與平時不同,他甚至聽到了她音色的里的愛慕,難道是錯覺?“云葉,在干嘛呢?”
“你猜呢?”葉兒低著頭用自己的腳尖踢著腳跟,聽到聽筒那頭的男人沉沉的呼出一口氣,扶了扶臉上的墨鏡,推了推,此刻全身的細(xì)胞都在唱歌,唱著那首叫思念的歌。
葉兒聽到男人的呼吸,能想象出他一定有些驚訝,于是想象著他就在她的面前,停下腳步,歪頭把電話夾在自己的肩頭,手伸到到眼高的位置,像在理著什么,那是男人的領(lǐng)帶結(jié)的位置,她可以幫她理理,拉得松些,又替他解開一粒扭扣,然后順著領(lǐng)帶撫下來,撫在他的心口,替他順順氣,人微微前傾,像是靠近他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