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亦辰才拔了根走到門口的腳步再次頓住,他聽到小婭的聲音突然變幻了音階,陡然拉高后又瞬間落下,在不可思議的口吻里,藏著濃濃的期待,又有一種不期然的落寞。
康以云?
康以云跟邱小婭求婚了?
上次他在衣柜里就見識過邱媽媽想把小婭嫁出去的那種作風,他不覺得這是什么好開玩笑,已經握到門把的手像沒了力氣一樣壓不下去,卻又緊緊的捏住把手,放手后,轉過身來看著小婭,“小婭,那你說好一個小時后一定參加新公司的成員會議又怎么說?”
小婭抬頭便觸及到莊亦辰的和顏悅色,瞳仁中卻卷著狂風暴雨的霸道,怎么說?
這是一個沒有選擇的問答題!
“我馬上去,方案備好就過去。”
“莊總裁,我看開會要不然拖個半個小時吧?這人生大事解決好了,才能安心工作。”邱媽媽笑了笑,站起來也非常懂禮的跟莊亦辰商量著。
莊亦辰站在那里不動,看起來并沒有什么不妥,反而因為他一身卓然的氣質掩蓋了他的不悅,“阿姨,十幾個負責人等一個人,不太說得過去,而且好多都是從其他城市趕過來開會的,有些已經訂好了返程的機票,公司的利益如果沒有了,怕是以后會影響到員工的利益。”
邱媽媽低頭為難的思慮了一下,抬起頭來時,依舊是為難的,“那行,你們趕緊去開會吧,我跟以云商量一下,反正民政局五點半才下班,去吧去吧,別耽誤了工作。”
莊亦辰眉頭跳了一下,但依舊面和紳士的笑,“那小婭跟我一起去公司吧,開完會好盡快解決人生大事。”
小婭已經一寸一毫的都真切感受到了莊亦辰的怒意,莊亦辰這個人,耐心不太好,如果他笑里藏刀了,就說明她要倒霉了。
果然。
銀色的bugatti箭一樣沖出小區!
小婭在副座上正襟危坐。
莊亦辰睨她一眼,“不給我解釋一下?”
“啊?”小婭像是突然走神回過神來,“什么?”
這個混帳女人居然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她被結婚的消息沖昏頭了嗎?“康以云的事,你不需要跟我解釋?”
小婭習慣性的出口,“我的事,什么時候需要向你解釋了?”
剎車用力踩下去的時候,車子在路邊停下,小婭慣性的沖向前,“莊亦辰!”
莊亦辰側過身壓過去,寬大的掌張開,虎口卡住小婭的小巴,雙指一捏,提向自己,咬牙道,“邱小妖,你同我說話是什么態度!”
小婭皺著眉,覺得嘴巴疼,不認輸,“你要什么態度!”
“我叫你給我解釋康以云的事!”她這幾天幾乎天天跟他在一起,跟康以云結婚又是怎么回事?康以云什么時候去找的她的母親?怎么就突然要去登記了?她一腳踩兩船!!
她敢!!
“我說我不需要解釋,我憑什么給你解釋!我不給你解釋!”
“好,好,好得很!”莊亦辰一怒之下拉開小婭邊上的車門,“啪嗒”安全帶松開,“下車!”
小婭愣了一下,“”
莊亦辰細長的眼凜成刀片,已然坐正,重喝道,“下車!”
小婭吐了口長氣,闔眼后睜開,殺了莊亦辰一眼,將車門推得更開,腳才剛剛落地,莊亦辰的聲音無情的落下來,“邱小妖,你最好不要惹我,你惹不起,康以云的事,你自己去解決好,否則跟你有關的那些渣渣碎碎,我一個都不放過!”
小婭脊背一抖,一股寒氣把脊柱都凍住了,握著拳的時候,氣息顫抖,轉身瞪著莊亦辰,咬牙忿然,“莊亦辰,你現在管得越來越多了,手伸得可真長~我們早就說好的,互不干涉,好聚好散!”
男人往座椅背上一靠,陽光罩過來,俊顏如削,眸帶寒色睨著前方來來往往的車流,直接忽略掉小婭說的“互不干涉,好聚好散”,云淡風清的冷嗤一聲,帶著藐視萬物的氣魄,“呵,我的手就是長,想伸多長就伸多長,你能怎么樣?康以云又能怎么樣?”
小婭突然后悔,當初她是怎么會覺得莊亦辰是個床品不錯的清人的?
她是如何覺得他是個好人的?
他就是個混蛋!
葉兒在知道自己的名字被撤掉后,一時間找不到北,怎么會?明明她也在比賽范圍以內,江昭明明答應了她,怎么突然她就以指導老師的身份做幕后了呢?
電話打給江昭,很是委屈,“老公,我的名字被撤掉了。”
“撤就撤了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什么不是大不了的事啊?明明是很大的事。”
“多大的事?你還要上學,哪有那么多空,不上學了?再有幾個月就要高考了,你準備好了嗎?還有心情搞這些事?”
葉兒突然感覺江昭的口氣有些不對,“江昭!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說,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叫我故意?”
“你親自打的招呼,誰這么肥的膽,敢把我的名字撤掉?你說,誰?如果查出來,你不幫我處理嗎?”葉兒不傻,以江昭那種性子,哪里容得了別人這樣跟他唱反調?名字是江昭打過招呼的,明明已經確定下來的名單,突然臨時變了,江昭會一點也不知情?
其他的不說了,至少要把江昭的人的名字撤掉,總要支會他一聲的。
可江昭卻是這樣不惱不怒的說一句,撤了就撤了嘛。
江昭也被葉兒問得有些崩不住了,“是,就是我,就是我讓撤的,我覺得你不能去參加那個比賽,反正得利的是你的舞蹈室,你還怕什么?非要出名嗎?出名有什么號?當老板也是一樣。你手里有好的老師,他們出名了,你的舞蹈室出名了也一樣!”
“這怎么能一樣?”
“這怎么不一樣?非要站在舞臺中央接受掌聲和鮮花才叫成功嗎?”
“啪”,江昭還想繼續訓斥,可葉兒已經掛了電話。
臭脾氣,居然敢掛他電話,江昭覺得小妮子真是一天不管就上房揭瓦,還就這么一件事意見不和就敢摔他的電話,她的膽子是豹子身上挖下來然后裝自己膽上去的。
李然敲門進辦公室送早上的會議資料。
拿著手機又撥回去,屏幕上的照片是女人在晨曦中的側顏,屏幕上一直顯示“接通中”幾個字,然后斷掉,好,敢不接,膽子又肥了。
又撥過去,“您撥的電話已關機!”
好家伙!
江昭把手機一扔,“啪”摔在桌子上。
李然嚇了一跳,江柿長什么時候這么不愛惜自已的財產了?摔手機?在辦公室呆這么久,還第一次看到。
可他不知道江昭幾次摔手機都是被葉兒給刺激的。
江昭又拿著電話打到葉兒辦公室,電話剛剛接起來,聽到他的聲音就掛斷。
好!
好!
他還就不信了,還治不了她了?明明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她居然還跟他鬧脾氣!
不能跟別的男人去跳舞,她就這么不自在?
葉兒覺得看到一絲曙光,然后現在一點光也沒有了,江昭真是太可惡了,動用權利之便幫她謀了福利,現在又動用權利把福利給她撤了,這人太可惡了,以為有權利了不起嗎?
呃,好,就算有權利了不起,也不能這么玩人吧?
要么開始就不要給她希望,給了希望現在又把路給她堵死,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給她承諾,現在出爾反爾,不是大丈夫所為,恨死他。
她最擅長的就是國標,拉丁的那些舞種。現在他卻說叫她不要去參加了。
江昭在葉兒的辦公室找到她的時候,葉兒正趴在桌子上寫寫畫畫,a4的紙張上滿滿的畫著烏龜,上面寫滿了“江昭你這個王八,你這個烏龜”。
江昭拿起筆,在另外一張白紙上畫了一個烏龜,烏鬼頭上畫了幾根草,后面寫道,“云葉兒,你這個王八婆,你這個烏龜婆”,字跡明顯比葉兒的好看百倍都不止。
擦!
他居然這么盛氣凌人的跑來跟她罵架!
葉兒怒的坐起來,“不想看到你!你給我走!”
“我憑什么走?我想留就要留,你報警啊,就說我騷擾你!”
“江昭,你沒道理!”
“我有的是道理!”
兩個人吵起架來,你不讓我,我也不讓你,你說一句,我頂一句回去,比的就是誰聲音更大,誰的氣勢更強。
江昭的氣勢由內而外的罩住全場!
葉兒的氣勢由喉嚨里吼出來罩住彼此的耳朵。
“你答應過我,讓我去跳舞,你還說保證我得冠軍!”冠軍,雖然有點走后門的嫌疑,但是就算虛榮的想要得到,也沒有什么不可以,葉兒不以為這是可恥的行為,又不是她一個人這樣干。
“是,我是答應過你!可是這樣的國標雙人舞不行!”
“怎么就不行?國標雙人舞怎么你了?你歧視嗎?開始的時候你都說行!”
“總之我不允許除了我之外還有別的男人抱你,抱的時間還比我多!不是,是抱一下都不可以!”江昭一想到這個就各種不爽利,自己也就晚上回家抱一下,然后吃飯,上床才抱抱,睡著了抱的不算,那也才抱多少時間,這還是在不出差的情況下。
如非言說的,一個賽制這么長的節目,每天排舞,練舞,就跟八小時上班工作一樣,在清醒的情況下抱這么長時間,還把安全和性命都托付給那個人,他是傻-逼了才會讓自己老婆去搞那些事。
非言說得對,當初就不該給她開什么舞蹈室,想賺錢,開賭場都可以,開什么舞蹈室,跳著跳著就要出問題!
細皮嫩肉的媳婦,婀娜多姿的身材,出水芙蓉的臉蛋,哪個正常的男人一天到晚的摟上幾個小時不摟出問題來?
“江昭,你講點道理,你怎么能把我想成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