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覺得你的身體更值錢嗎?禮拜一你自己過去”
葉兒終于給自己明確定了位,她就是個賣身的,她之前也想賣給閔子凱,可半路殺出個閔媽媽。
后來她挑了一個長得好看,有權有勢的買主,弟弟的事情塵埃落定之前,她都要看買主的臉色過日子。
她沒得選,這個買主能夠看得上她,也是她的運氣,因為如今除了一個江昭,怕是沒人敢攬她的事了。
“多謝柿長大人抬舉,那么我就收起來了!比~兒露出燦爛的笑,把卡夾在兩手間,搓了搓,那動作好象寒冬臘月時分在搓手呵氣取暖。
禮拜六葉兒帶著司杰去見了監獄里的父親,無外乎相互告訴對方自己過得很好,不要擔心之內的話。
禮拜一送完司杰去學校,葉兒去了梧桐街,外面再熱,這條街始終陰涼,那些百年的梧桐根基深固,支手遮天,陽光再毒辣,也可以將其與這里隔絕。
所以,那些藝術家們便可以用一種愜意的姿態蘸墨描彩。
葉兒站在男孩的旁邊,一聲不吭的看著他用藝術來賺錢,一張素描三十,描彩加三十,油畫三百。
男孩皮膚白晳,頭發并不像同齡的孩子燙染,發式是清新的碎發,額前的流海被風吹斜,遮住半邊墨直的眉,專注的捏著油彩盤,蘸彩涂形,顯得尤為素靜漂亮。
直到送走了買主,葉兒便開始跟男孩開玩笑,“喂,真不錯,你得是萬元戶了。”
男孩不咸不淡道,“又不是天天都有人畫油畫!
葉兒覺得無趣,問,“藝術是什么?”
男孩低頭收拾顏料,反問,“那你覺得藝術是什么?”
葉兒望著樹縫外面刺眼的陽光,“我覺得美的東西都是藝術!
男孩隨口一說,“比如你?”
葉兒一偏頭看著男孩,“我美嗎?”
男孩放下手里正在整理的顏料,看著葉兒笑了笑,那笑容干凈得像春日里吹過桃紅杏白之間的微風,令人心神俱蕩,“不美。”
葉兒不禁悵然,“嗯,我也覺得我不美!彼慌涓雷执钸,心里純凈的那些人才有資格美,比如這個男孩,從來不會說違心的話,覺得不好的就說不好,覺得好的就說好。他又漂亮又干凈,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過日子,不用依附于任何人,無拘無束。
如果云家沒出事,她也應該是這樣的,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學自己感興趣的特長
突然覺得自己想得太多,甩了甩頭,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肩,“喂,這條街,你有認識誰畫人體畫得好?可靠點的,可以把不美的畫美的那種!
男孩臉上的笑意突然斂去,一臉錯愕的看著葉兒,有絲慌亂,“啊?”
葉兒退到街邊的墻根下,男孩的自行車放在那里,她屁股一抬,坐在了后座上,晃著腳,看著男孩的眼睛,鼓了鼓腮幫子,“我19歲快過完了,想畫個藝術一點的人體,留個紀念,最好把我畫得美一點!
男孩只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傻了,被眼前這個女孩嚇傻了,她說她要干什么?畫人體?讓別人給她畫人體?
“你們學校不也會經常請些人體模特嗎?不是藝術嗎?”
男孩腦子又像被什么東西砸了一般暈乎,已經分不清自己聽到的內容了,“你要去當人體模特?!”
“這么大聲干什么?”葉兒伸手豎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嘴型,“小聲點啊,等下別人都看過來了。”
男孩哼了一聲,頭一偏不再看葉兒,“你居然想去當人體模特!
葉兒從自行車上跳下來,“怎么了?就算我要去做人體模特,那不也是為了藝術獻身嗎?你們這些藝術家不也說人體是最美的藝術嗎?”
而且她根本沒想過要去做人體模特好不好,她只是想給自己留個紀念,怎么扯到她想去當人體模特那事上去了?
葉兒往前,正好被男孩猛轉過來的頭磕得眼冒金星,捂住額頭,埋怨道,“干什么?小孩子脾氣這么大!”
“你還真要去當人體模特?你怎么可以這么墮落?”
葉兒揉著額頭,看著正莫名其妙生氣的男孩“墮落?那你們學校畫的那些果體都是墮落?”
“那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不都是藝術嗎?”
“你長得又不藝術,不合適!”
葉兒看著男孩對她都面紅耳赤的吼了,原來這么好脾氣的男孩都會忍受不了她的庸俗,不禁感到落寞,嘆了一聲,“我就這么差嗎?不美,連想要畫得美一點都不合適?”
午后的陽光是熾烈的,照進五星級大酒店的落地窗后便有些纏綿。
女孩望著地上的陽光,睫毛卷翹得像沾了金粉的小刷子,黃栗色的懶卷長發捋在左邊,露出右面完美的側臉。
她雙臂曲撐在歐式的沙發上,白嫩的臂擋在胸前,卻又露出一點誘人的渾園,光滑的背,腰彎彎向上,那弧度真真是勾人得很,翹挺的臀上覆著一縷薄紗,看得人揪著心想把那紗給扯下來。
房里靜謐得仿佛可以聽見沙漏的聲音,男孩站在離沙發兩米遠的地方,面前支著畫板,時不時抬眼看一眼沙發上的模特,然后下筆,筆觸一點一揉,動作流暢自如,專注而優雅。
紙上的女孩不僅有著姣好的容貌,撩人的身材,那一雙正向后踢玩著的腳丫子又顯得俏皮可愛。
葉兒沒有絲毫壓力,因為她的畫師的眼睛太干凈,你看到不到他眼睛里除了顏料以外的東西。男孩會幫她畫,在她的意料之外,因為她總覺得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骯臟污穢,他卻純凈無瑕,讓他來畫她,她都怕臟了他。
可她怕自己以后會越來越臟,趁現在還沒有臟得徹底,給自己留個念想吧,誰不愿意留住些還算美好的東西?
時間滴滴嗒嗒的不會停止,所做的事情卻會結束,葉兒穿好衣服,看了看還夾在畫板上的畫,剛想伸手去摸。
男孩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甩開,“都沒干,摸什么?”
“啊?那怎么辦?我怎么拿走?”
男孩不看畫,也不看葉兒,把畫筆和顏料收好,裝進工具袋里,“拿走?等干了我裱好框你再來拿!
“那行,我過幾天去梧桐街找你!
男孩一直低著頭忙活自己的事,“嗯。你先走吧,我等這畫干了再走,省得白畫了!
“那麻煩你了。”葉兒有些內疚,總覺得自己是因為跟男孩認識久了,占了人家大便宜。“那個,我拿畫的時候,再把今天你開房的血汗錢還給你!
“不用,我會算在畫里面的,還不走?”
“哦!
男孩在聽到房門“咔”的一聲關上后,抬起頭看著緊閉的房門,突然癱坐在地,順勢倒下躺在厚軟的地毯上,烏睫垂在眼肚上,擋了眼里所有的情緒,大口大口的呼著氣。
他伸手捂著胸口,皺著眉,那里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那顆心臟狂亂的節奏是他從未有過的陌生。
仿佛耳朵里那有力的聲音是從別人胸腔里傳進他的鼓膜里似的。
市政aa府辦公大樓
副柿長辦公室里,秘書劉城復審著江昭的行程,聽到有人敲門,剛想去看看,可是來人似乎面子很大,直接壓了鎖就進了辦公室。
看到秦非言,劉城無奈一笑,“秦總,你好!
秦非言跟劉城倒也顯得還算熟絡,“都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秦總,叫我非言,言少,秦董,秦老板都可以,不要叫秦總!
劉城聳聳肩,“都一樣!闭f完去給秦非言倒了杯茶,便出了辦公室,帶上了門。
秦非言褪下西裝,自己轉身去掛在衣帽架上,妖孽的臉上掛著無辜的笑意,“哥,你看劉城說的,這怎么能一樣?我這么專一,又不是情種。”
“哈哈!苯讶滩蛔⊥O率种械墓P,看著秦非言,雙肘撐在辦公臺上,“非言,什么時候把你的良人帶給哥看看?”
秦非言走到江昭的辦公桌前,輕松的坐在了辦公桌面上,“畢竟我那種神圣的愛情還不是主流。為了哥的前途,我覺得還是搞地下情比較好點!
江昭站起來,一彎身就朝秦非言的屁股拍了一巴掌,“我想,把屁股放在你面前那張椅上會更好點!
秦非言站起來,轉身坐在椅子上,嘆了聲氣,“就知道欺壓良民,真是”
江昭懶得理他,繼續認真的翻著卷宗,“來干什么?”
“哥,你跟亦辰在鬧什么別扭?”
“沒有的事!
秦非言本來就也是只狐貍,在莊亦辰那里聽到點頭,聽不到尾,心里難受,于是便開始瞎掰,“為了個女人,至于嘛!
江昭抬起頭,看了看秦非言的眼睛,又埋下頭,“什么亂七八糟的!
憑秦非言的直覺,應該是有點沾邊,一副勸架的姿態便擺了出來,“其實沒必要,一個女人而已,哥,你也真是的大家兄弟一場,為了一個女人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