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禁足期滿,時間就到了盛夏。
顧玖苦夏,不樂意出門。
今年沒有新項(xiàng)目,不出門也沒關(guān)系。
湖陽郡主還在禁足中,她樂此不彼地給顧玖寫信。依舊堅(jiān)持要將陳敏許配給蘇政。
顧玖反對了幾次,見她聽不進(jìn)去,干脆不再理會此事。
陳敏的婚事,湖陽一個人做不了主。因?yàn)樵谑廊搜劾铮柺莻不靠譜的人。
不靠譜的人,自然沒資格決定子女的婚事前程。
御哥兒快滿兩周歲,說話已經(jīng)很清晰。
他算是說話比較早的孩子,整天三個字,四個字,甚至五個字以上的句子往外崩。
基本上他已經(jīng)能比較清晰的表達(dá)自己的想法。
午后,天熱。
顧玖在瞇午覺,半睡半醒。
有個小人兒爬上羅漢榻。
顧玖熟練的摟著小人兒,將他往懷里帶。
小人兒趴在她身上,沒一會就熱得受不了,胸口全是汗水。
顧玖只能睜開眼睛,捏捏孩子肥嘟嘟的臉頰,“怎么不睡午覺?”
“要吃西瓜。”
“不行。你今天已經(jīng)吃了三片,不能再吃了。”
御哥兒睜大一雙黑白分明又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顧玖。
顧玖心軟得一塌糊涂,在即將松口的那一瞬間,她終于守住了底線。
“青竹做了冰鎮(zhèn)綠豆湯,喝半碗好不好?那個也很甜。”
“想吃奶油大包。”
顧玖捏著他的臉頰,“奶油吃多了發(fā)胖,你看看你身上肉嘟嘟的。奶油三天才能吃一回。”
御哥兒有向胖子發(fā)展的趨勢,顧玖很心塞,必須控制他的零食。
御哥兒耷拉著頭,顯得很委屈。
他不說話,就用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你,叫你又心虛又心軟。
顧玖嘴角一陣抽抽。這孩子和誰學(xué)的,這么小就知道善用自己的優(yōu)勢,一雙眼睛足以打敗千言萬語。
方嬤嬤心軟得一塌糊涂,率先敗下陣來,“夫人,就給哥兒吃點(diǎn)奶油大包吧。只吃五口,不,只吃三口。”
顧玖嘆了一聲,“嬤嬤,你看哥兒這體格,當(dāng)心變成小胖墩,會被人嫌棄的。”
“誰敢嫌棄哥兒。”方嬤嬤很是生氣。
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嫌棄就是嫌棄,即便不說,也會從言行舉止里面透露出來。
御哥兒突然說道:“娘親,兒子不吃了,兒子不餓。”
嘴上說著不餓,一雙眼睛卻已經(jīng)濕潤,仿佛下一刻眼淚就會落下來。
方嬤嬤都快哭了,“夫人,就給哥兒吃一口吧。一口不會發(fā)胖的。”
顧玖哭笑不得。
方嬤嬤低聲下氣地哀求,仿佛她是個后媽,虐待了孩子。
顧玖刮了御哥兒的鼻子,小小年紀(jì),鬼精鬼精。真以為她不知道,他這副可憐的模樣一半是裝的嗎?
“就只吃一口。”
方嬤嬤連連點(diǎn)頭。
御哥兒雙眼散發(fā)著璀璨地光芒,張嘴笑了起來,很得意的模樣。
方嬤嬤伸出手,牽著御哥兒,“嬤嬤帶你去吃奶油大包。”
御哥兒雙眼亮晶晶,重重地點(diǎn)頭,“謝謝嬤嬤。”
“好孩子,真懂禮貌。”
御哥兒目的達(dá)成,愉快地跟著方嬤嬤離開小書房,去享受他的下午茶點(diǎn)。
經(jīng)過這么一鬧騰,顧玖沒了睡意。
她揉著眉心,坐起來,干脆拿起一本話本坐在窗下看。
千里之外的江南,也有一個美人此時此刻正坐在窗下,聽著說書人說書,發(fā)出咯咯咯的笑聲。
這個美人,正是逃出生天,由京城到江南的江燕,如今改名叫江竹。
她聽說書,聽得津津有味,眉眼間是掩飾不住的歡喜。
“公子來了。”
門外,丫鬟叫了一聲。
江燕猛地站起來,“哎呀,公子今兒怎么來了。”
“自然是因?yàn)楣酉肽钅镒印!?br>
江燕臉頰紅撲撲的,羞澀一笑,穿上繡鞋,急匆匆出了門迎接。
內(nèi)院門口,一位芝蘭玉樹的年輕公子腳下生風(fēng),大步走進(jìn)來。
若是顧玖在這里,一定會發(fā)出一聲感慨,“地球是圓的,人際關(guān)系也是圓的。誰能想到,周瑾竟然納了江燕。”
“公子!”
江燕這一聲公子,好似百轉(zhuǎn)千回,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柔媚勁。
周瑾人還沒到跟前,她的身子先軟了。
等到周瑾到了跟前,她輕輕一靠,渾身柔弱無骨地靠在了周瑾身上。
眉眼生春,魅惑天成,“公子!”
一聲公子,足以將男人的身子骨叫得堅(jiān)硬如鐵。
周瑾摟著她,嘴角含笑,“想本公子了嗎?”
江燕微微點(diǎn)頭,“想!想得心都疼了。”
她捂著心口,芊芊十指,柔弱無骨。
真是個天生尤物。
周瑾低頭,粗暴地含住她的嘴唇。
江燕發(fā)出一聲低吟,渾身顫抖,似是歡愉,又像是推拒。
這樣的她,更是惹得周瑾渾身發(fā)熱,干脆將她抱起來進(jìn)了臥房。
一場歡愉,二人皆感滿足。
浪蕩了一個下午,此刻只愿賴在床上,再也不起來。
江燕趴在周瑾的身上,“公子今兒怎么有空回來?”
“有點(diǎn)事情需要處理。怎么,不歡迎本公子。”
江燕輕輕咬了他一口,“妾身恨不得天天纏著公子,不叫公子出門做事,又怎么會不歡迎。我只怕公子有了新人就忘了我這個舊人。”
周瑾挑眉一笑,挑起她的下頜骨,“你這個舊人,本公子稀罕得緊。那些新人,不如你許多。”
江燕輕咬薄唇,嬌嗔道:“公子真壞。”
周瑾哈哈大笑,一掃心中郁氣。
朝廷水軍,實(shí)力雖然不行,卻如蝗蟲一般,叫人十分生厭。
江燕安安靜靜躺在周瑾懷中。
她并不知道周瑾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很有錢,超級有錢。
不說吃的用的,單說名貴珠寶首飾,都不是一件一件的送,而是一箱一箱的送。
江燕偷偷做過猜測,各種不可思議的猜測都有,卻始終無法確定周瑾的身份。
有時候,她也會在對方身上察覺到危險的氣息。甚至有好幾次,聞到了血腥味。
但是她很知趣,她從不過問。
她只是個拋棄了身份,隱姓埋名的弱女子,如同浮萍一般在世間飄蕩。
若非遇到了周瑾,她不知道自己會淪落到何種地步。
她覺著自己很幸運(yùn),到達(dá)江南沒多久,就被周瑾養(yǎng)在了內(nèi)宅深閨。
她覺著,過去的命運(yùn)太過坎坷。雖然享受了無上的榮耀,一度在后宮呼風(fēng)喚雨,卻也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而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年輕多金,還喜歡她的男人,她只想牢牢抓住這份幸運(yùn)。
外面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隨風(fēng)去吧。
她只愿意躲在周瑾的羽翼下,守著女人的本分。
若是能夠替對方生個孩子,那就更好了。
“公子喜歡小孩嗎?”
江燕裝似隨意地問道。
周瑾朝她看去,把玩著她的秀發(fā),“你喜歡小孩。”
江燕小心翼翼地斟酌著措辭,“還好吧,沒有特別喜歡,也沒有特別討厭。”
周瑾笑了笑,沒作聲。
于是江燕明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她有些失望,轉(zhuǎn)眼又開心起來,“公子,許家娘子給我下了帖子,我能去赴宴嗎?”
周瑾摟著她,語氣略顯冷漠地說道:“最近多事之秋,不要出門。”
“哦!我聽公子的。”江燕很是乖巧地應(yīng)下。
周瑾咧嘴無聲一笑,笑得很惡劣。
女人啊,你的把戲翻來覆去就是這些。
他不由得想起遠(yuǎn)在京城的某個女人。
她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她從不在他面前,耍女人的小聰明。每次見面,都是一次勢均力敵的較量。
“啊!公子弄痛妾身。”
江燕痛苦的叫出聲。
周瑾抓著她肩膀的手太過用力,手指都陷入了肉中,再進(jìn)一步,都要出血了。
聽到江燕呼痛,周瑾松開了力道。
江燕的臂膀,留下了五根清晰的手指印,看著就覺著嚇人。
江燕下意識哆嗦了一下,“公子是想到了不開心的事情嗎?”
周瑾嗯了一聲,卻不愿意多說。
顧玖是他心中隱秘的痛,沒有人有資格分享他心中的秘密。
江燕在他心中,就是個漂亮的金絲雀。功夫了得,知道怎么伺候人,長得又漂亮,養(yǎng)在身邊解個悶極好。
他揉了揉她的臂膀,“疼嗎?”
江燕激動得顫抖,公子竟然在關(guān)心她。
她含羞帶怯,還有點(diǎn)委屈,“有點(diǎn)疼。”
周瑾笑了笑,又揉了幾下,“剛才在想事情,忘了你。”
“不要緊。公子的正事要緊。”
周瑾輕撫她的面容,“明兒叫人送一箱衣服首飾過來,你自個挑選。喜歡的都可以留下。”
“多謝公子。”
江燕笑了起來,眉眼魅惑。
“好好伺候本公子,自然不會虧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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