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月,你快過來幫我看看,這樣安排行不行?”
一大早,陸月便被沈容華叫到了房里,拿著一張寫好的菜單問她。
“這是給席老爺進補的嗎?……”陸月接過單子,見上面寫的都是些滋補類的藥膳,第一直覺以為是給席老爺調(diào)理身體的方子。
“不是,這是專門給紹弘安排的!”沈容華喜眉笑眼地說道。
“席少?這……會不會太補了?!”陸月有些驚詫地再度拿起清單……
星期一:八珍肚雞湯
星期二:神功狗肉煲
星期三:人參蒸鹿尾
星期四:杜仲燉豬腎
星期五:靈芝雙鞭湯
星期六:冬蟲夏草燉黃雀
……
每道藥膳標明的用料都讓她目瞪口呆,單就“八珍肚雞湯”這一道藥膳,用的原材料就多達十幾種,以八味藥材黨參、云苓、白術(shù)、白芍、當歸、熟地、炙甘草、川芎為主,食材是黃母雞、豬肚、魚肚、豬肉、豬雜骨,配料有生姜、大棗、蔥、小茴、桂枝、木香,還有雜七雜八的調(diào)料……
這些都是腎虛男子用于益氣養(yǎng)血、補腎固精、增強性功能的大補藥膳,用在席紹弘身上未免也太驚人了吧?氣壯如牛、健步如飛的他,怎么看也看不出體質(zhì)虛弱、精血不足的樣子啊?大熱天的,照這樣補下去,那還不得七孔流血呀?
難道席夫人不知道男人進補過度極有可能會引起陽痿嗎?
除非是“知子莫若母”,因為席夫人知道兒子在外尋花問柳、縱欲過度?所以趁他回家就給他大補特補?陳斌不也說他是花花公子、紈绔子弟嗎?說不定還真有這個可能!想到這,陸月便不敢貿(mào)然諫言了。
“怎么?有問題嗎?”見她一直看著單子出神,沈容華輕柔地問道。
“哦,沒有,只是現(xiàn)在是夏季,有些藥材如果在冬季進補可能會比較好!而且每天進補會不會太頻繁了點呢?”
“嗯,是哦,我倒是沒注意到這點,只想著他常年在外,風(fēng)里來雨里去,吃不飽睡不好的,一見他回來就抓著他惡補一番!呵呵,那,陸月,你看要怎么調(diào)整才好呢?……”沈容華恍然大悟,啞然失笑。
“不用改,就這樣每天照著做!”突然門口響起洪亮的嗓音打斷了她們,抬頭望去,只見身著一身灰褐色休閑運動服的席紹弘雙手插在褲兜,慵懶閑散地走了進來。
“紹弘,晨運回來了?快過來,媽給你安排了食補藥膳,陸月說不太適合,要調(diào)整一下,你看看怎么調(diào)整?”沈容華歡喜地叫喚兒子。
“不用調(diào)整,越補越好!媽,你沒瞧見我快虛脫了嗎?都要成人干了!……”席紹弘上前一把摟住沈容華,故意靠在她的肩膀上,嘴里夸張地撒著嬌,卻不忘眨眼戲弄站在一旁的陸月。
你就裝吧!那么喜歡補,最好補成陽痿!看你以后還怎么出去花?!陸月白了他一眼。
“好啦好啦,這都多大人了,還這樣,也不怕人家笑話!既然你都覺得沒意見,就不用改了,那每天晚上就麻煩陸月你將這藥膳送到他房里了。”也許太久沒見他有這副模樣了,沈容華直覺得有些稀奇。
“哦,夫人,席小姐交待我不能隨便到主屋來,還是讓別人送過來吧!”見不得席紹弘小人得逞的奸笑,陸月馬上搬出了席雅琳來。
昨天都扯著嗓門說不理他了,現(xiàn)在還要自己每天去見他,那不是太折煞自己了嗎?不行,不能遂了他的意。
“雅琳?哦,這樣啊,那就讓小燕送吧……”
“媽!你傻呀?那小燕可是席雅琳的專職護工!”
“是哦,我怎么給忘了,那楊管家……”
“楊管家年紀大了,你還忍心每天晚上差使他呀?”
“說的也是,不過這滋補品要晚上吃才好,其他人也有各自的工作,也不方便每天叫他們專程走這一趟,我看陸月呀,你就辛苦一點吧,反正這藥膳也非得你來做,做好了就順便送到他房里去吧,至于雅琳那里,我會跟她說的!”
沈容華瞧著老搶斷話、顯得有些不太尋常的兒子,心領(lǐng)神會地對著陸月說道。
“這……那好吧,沒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好……”
這席紹弘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送個湯也非我不可?陸月內(nèi)心極度憤懣,但當著席夫人的面不敢聲張,可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推卻了,只好殃怏地應(yīng)允了下來。
嘿嘿,我說過會讓你每天乖乖地來我這報到!現(xiàn)在想不理我都不行了吧?席紹弘咧著嘴得意地看著她的背影。
見陸月已走,沈容華便饒有興趣地問道:“兒子,是不是有什么事沒跟媽匯報呀?”
“媽,您看出來了?您實在是太利害了!寶刀未老啊……”席紹弘懶散地攤在床邊的貴妃椅上,舒展了長腿,頭枕著雙手,對著母親逗笑道。
“那還用說,沒這點眼力勁,當初怎能輔助你爸指點江山呀,你要知道我可是什么出身?!”沈容華走過去慈愛地拍了拍他的腳,坐在床沿上。
“我知道,您就是當年弘鼎集團領(lǐng)導(dǎo)人身邊體察入微、神通廣大的首席秘書!”
“知道就好,你這點小伎倆,矇得了別人可矇不了我!快說,你不會是對那陸月有意思吧?我可告訴你哦,你在外面游戲我沒意見,在這可不行!”
“媽呀!您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晚生佩服!晚生佩服!”席紹弘佯作大呼小叫地坐了起來。
“我都看出來了,你借我的嘴叫她給你送,無非就是想每天見著她吧?”
“想讓陸月送是沒錯啦,不過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在母親探究的目光下,席紹弘只好如實交待“好吧,實話告訴您吧,現(xiàn)在只要是席雅琳不愿見到的人,我就偏偏讓她每天都見到,席雅琳不希望發(fā)生的事,我就要讓它爆發(fā)出來!就這么簡單!您剛才不是聽陸月說席雅琳不讓她來主屋嗎?所以我就要讓她老在席雅琳眼前晃悠,最好讓席雅琳如芒在背、寢食難安!”
“席雅琳怎么會不待見陸月呢?不是她自己親自選來的人嗎?”沈容華實在想不明白。
“這點您就不必知道了,您只要知道您兒子準備回來大干一場就行了!”面對最親近的母親,席紹弘不再隱瞞自己的想法,直接向她和盤托出。
“紹弘!你是說真的嗎?你終于想通了,準備回來了?幾年前我們讓你進集團里,你就是不肯,說什么‘寧為雞頭,不為牛尾’,寧愿到處漂泊,不想窩囊求存……你不知道我跟你爸有多難過!”沈容華總算是聽懂了兒子的想法,有些激動地想起無奈的往事,不禁潸然淚下。
“媽,兒子不孝,讓您在席家委屈了這么多年!以前我不想進集團,是因為時機不成熟,現(xiàn)在機會來了,不過我想靠自己的努力站到那個本應(yīng)屬于我的位置上!請您先不要把我的想法告訴爸爸,好嗎?”
“紹弘,一定要跟雅琳對著干嗎?其實只要你能安心待在集團里就行了,我并不指望你站得那么高!”一想到席雅琳肆意張狂的個性,沈容華還是不免有些憂慮。
“您放心,我不會傷害她,讓你們?yōu)殡y的,你只要相信我,支持我就行了!”席紹弘目光篤定地望著她。
“好,我相信你,只要你能回來,不再到處游蕩,要我做什么都行!”沈容華悲喜交加地撫摸著兒子粗糙厚實的雙手……
誰說不是呢?作為集團董事長唯一的男性繼承人,那總裁高座本該是紹弘的位置!
人如果沉默得太久,在關(guān)鍵時候就會失去話語權(quán),就會為公眾所遺忘!
孩子大了,真的不該再沉默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