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因為昨晚被費青撞見與姓王的摟摟抱抱的那一幕,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忐忑的,甚至有想過見到他時,是不是馬上解釋會比較好,兩人之間就不會尷尬……
而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見面時,他會如此的冷淡平靜,如此的……置身事外,漠不關(guān)心。
且不說我們倆的關(guān)系,他曾經(jīng)的那些諾言,就僅僅是錢色交易的兩個人,這樣的表現(xiàn)也是讓人覺得心寒的吧?
而坐在對面的他,似乎完全就沒有注意到我這一刻的神色變化。不,更加確切一點說,應(yīng)該是不在意。他只是抬了一下眼皮,淡聲問道:
“想喝點什么?普洱?還是果汁?”
“果汁,謝謝。”我也抬眼看他,墨色眸底已經(jīng)把所有的情緒藏了起來。
像是有些意外我能如此之快的地恢復(fù)平靜,費青的眸色沉了沉,但他也沒有說什么,只是只是拿起果汁替我倒了一杯,隨后又把菜單給我遞了過來,然后才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茶,說:
“拍了一天的戲,也該餓了吧,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就自己點。”
“嗯。”接過菜單,我也不再看他,只認(rèn)真地看著上面的菜式,一頁頁地翻著。
“今天是新戲開工的第一天,感覺還好嗎?”費青輕輕地抿了口茶,把茶杯重新放回桌上,這才像是在閑話家常般問。
“還好,。”我頭也沒抬,似乎是真的在硬實著上面的菜譜,只是簡單地說了兩個字。
然,令我沒有想到的是,費青的下一句卻是:
“姓王的事,你和王倩是一起的?”
“啊?”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從菜單中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目光中有著一絲的茫然,摸不準(zhǔn)他這樣問的意思。這是他表示出來的關(guān)切嗎?還是在生氣?感到憤怒?
但想到王倩已經(jīng)隱約跟他說過,是與姓王的私人恩怨,而姓王的在圈內(nèi),名聲是早就臭了的,所以就算是這么簡單的四個字,費青也能猜出這所謂的“私人恩怨”指的是什么,于是也覺得沒什么好隱瞞的,于是便點了點頭。
“你們就是存心想要把他弄死了的?”費青又問,說這話時,他的神情似乎沒有什么變化,仍是淡淡的,但卻莫名地給人以壓迫感。
我?guī)缀跏窍乱庾R地向四下看了看,像是怕有人會偷聽到,心里慌張,直到發(fā)現(xiàn)他原來一直在緊緊盯視著我,那雙眼又是那么的平靜,仿佛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我才慢慢地平靜了下來,搖頭:“不知道。”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連我都不相信了嗎?”
“沒有。”我還是搖頭,“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么問而已。雖然說是有昨晚的事,但我在十點多就離開了,你怎么就能斷定是我把他弄死的呢?”
“難道是那人忘了告訴你嗎?只要是知道了姓王的名號,基本、上是沒有人敢接這個活的,除非那人從一開始就想著把他搞死了。”
直到這時,面對著我的質(zhì)疑,費青的聲音才稍稍冷了下來。
“既然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一般沒有人敢接,那費老板只要往那還是一般的人身上去想,不就可以了嗎?”我的聲音也跟著揚了起來。
“我以為你有所長進了呢,看來其實是我高看你了?”
青哥的聲音中有著嘲諷。
“你什么意思?”
“難道不是嗎?你的心里不是自從知道被我設(shè)計后就已經(jīng)諸多不滿了嗎?從那以后,你又有什么時候是真正心悅誠服地叫過我一聲青哥的?大概在你心里,我是不屑的吧?所以我以為,經(jīng)過這些事,你總該是有所長進的,我還真是高看你了。”
我的臉色頓時悼白。不是他話中的嘲諷,而是他說的分毫不差,那后來他所有的一切舉動,那又算得了什么?
我在心驚于他的深沉?xí)r,也莫名的著惱,覺得有種被人當(dāng)猴耍的不好的感覺,非常不好的感覺!
然,費青卻對這樣的我視而不見,他只是笑,笑得意味不明,莫測高深。
而我只能把放在桌下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只有在內(nèi)心拼命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再次的向他質(zhì)問。
費青則是一直在悠閑地喝著閑,片刻后才不緊不慢地開口:
“姓王的在這個圈里已經(jīng)這么多年了,一直沒倒,可不僅僅是因為背后的家族勢力,他自己也是有幾分能耐的,要不然憑著他那樣的行事作風(fēng),早就死過不知多少回了。
而這次的事情,事實上,明眼人都知道是個圈套,所以除了你和王倩這兩個無足輕重的黃毛丫頭之外,背后應(yīng)該還有一只推手。
要不然,就算是姓王的死了,事情也不會如此迅速的發(fā)展,更不會讓王家一點補救的措施都來不及做。”
“既然你都已經(jīng)知道了,那還來問我干什么?”我頹喪地說。
“聽說之前你曾和那個莫離在一起?而且還公開聲稱和我不熟?”費青的眸色深了又深,不知在腦海中又閃過了什么。
“是,當(dāng)時我已經(jīng)被人認(rèn)出來——”因為知道他絕不會無緣無故地提到這事,此時的我已經(jīng)比前冷靜些,所以并沒有顯得多慌張,只是淡淡地想要解釋。
但是他卻一抬手,打斷我還沒有說完的話,“就是他?”
“嗯。”我點頭,一雙眼定定地看著他,像是想要從他平靜的臉容上看出有那么一絲絲的情緒變化。但,不管是他掩飾得太好還是他本就無心,我什么都沒有捕捉到。
也不知為何,此時我的心中竟莫名地升起了一股無法名狀的悲涼感。
最后只能像是想找回一些尊嚴(yán),若無其事地改而問道:
“看來青哥對這個人還是挺了解的。”
“過來,坐到我這邊來。”費青又怎么可能聽不出我話中的嘲諷,但他似乎并沒有惱,反倒是嘆了口氣,隨即向我招手,要我坐到他那邊去。
“做什么?”我沒有動,只是戒備地看著他。
事實上,今晚的費青,對我來說是有些反復(fù)無常的。一時摸不準(zhǔn)他此時的心思,我就躊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