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我求助的眼神,王倩有些欲言又止,卻又在費青那凜冽的眼神中悻悻地走了出去。
費青拿著棉枝蘸了水,一點一點涂在了我干裂的唇上,動作極其的輕柔,一邊又說:
“你不要亂想,只要乖乖地呆在我的身邊。”
他這樣的反應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禁不住有些氣悶,也不想再搭理他,便閉上眼睛,莫名地升起了一股認命的感覺。
這不是說我已經放棄了反抗,實在是現在的他太過于強勢,而是認清了現實,再也不會傻到妄想與他硬碰硬了,畢竟那無疑就是以卵擊石,完全沒有一點的勝算。
心中紛繁雜亂,思緒不寧,我只是閉著眼睛不理他,慢慢地,竟然在藥效的作用下,慢慢地就睡著了。
模模糊糊的,也不知是睡了多久,就聽到床頭的電話“嗡嗡”地振動了起來,伸手胡亂摸過去,拿起來瞇眼一看,上面竟是芳姐打來的電話。
芳姐?她怎么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再往屏幕上的時間一看,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難不成是蔣莉莉節目結束后,回去在她面前告了自己一狀,所以是興師問罪來了?
因為嗓子還疼得厲害,我接下接聽時,并沒有跟里面的人打招呼,只是含糊地“喂”了聲。
電話那頭立刻就傳來了芳姐利落中明顯放軟的聲音:
“小穎?現在怎么樣?聽莉莉說真人秀的節目你和莉莉一起呢,怎樣?兩個人的合作還好嗎?”
“嗯,很好。”我輕輕地咳了聲,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一點。
可嘶啞的聲音還是讓電話那邊的芳姐愣了一下,差點就沒分辨出來。
“哎呀,小穎,你這是怎么了?是身體不舒服嗎?”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她滿是擔憂的詢問。
可這怎么可能呢?我雖然心里清楚,但表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來,只是盡量不以為意地說:“沒事,只是B市太冷了,現在有點發燒。”
電話那頭,芳姐沉吟了一下,才又繼續說:“小穎呀,你還記得芳姐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嗎?你說你現在一個人在外面住公寓,生病了也沒人照應的,要不就搬回來莊園?我們可是你的娘家人。”
真的是要想要照顧我才讓我住回莊園的?還是另有原因?還是心里又打著什么主意?我可是沒有忘記她把我和王倩關在小屋子里,以及王倩后來經歷的那一段。
費力地撐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無力地靠在床頭,任由長發凌亂地披散在身前。
睡過一覺后,此時的我雖然還是覺得身體綿軟無力,但比下午時已經好了很多。
伸手隨意地理了理胸前的頭發,仍是啞著聲音繼續說:
“謝謝芳姐,只是現在病著,可能還會傳染,還是過一陣子再說吧。況且芳姐應該也是知道的,住那里,都是青哥說了算的,我哪能做得了這個主。”
知道我不可能會因為她的一通電話而回莊園,芳姐在電話那頭又有了短暫的沉默,我甚至在電話的里聽到她似乎做了一個深深的呼吸來控制自己的情緒,片刻才說:“那好吧,既然是這樣,那你就先好好休養吧,都這么晚了,我也不打擾你休息了。”
說著,都不等我這邊應了一聲,便直接把電話給掐斷了。
重新把手機放回到床頭柜上,并沒有把芳姐對我的態度放在心上,只是拉了拉身上的被子。
費青站在房門口,把我在電話里跟芳姐說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但他臉上并沒有表現出半分的情緒,一直到電話掛斷,他才把半掩上的門推開走了進來。
看到進來的是他,我禁不住就是皺起了眉頭。
他怎么還沒回去?
但也只是抿了抿唇,什么也沒說。
費青手里端了一碗粥,直接就走到了床邊坐下:
“這是王倩給你熬的粥,一整天沒吃過東西了,先吃點墊墊肚子。”
說著,他已經拿起湯匙在面上輕輕地舀了一勺,送到我的嘴邊。
我別過臉,避開了勺子,不去看他。
昨晚的事簡直就是夢魘,歷歷在目,我是只要看到他,心里就莫名地覺得驚懼,仿佛他隨時都又會化身為昨晚那個可怕的惡魔,以前那個斯文溫雅的青哥,此時在我心目中早已不復存在。
費青看到我身子禁不住地輕顫,劍眉微不可聞地蹙了一下,隨后就把粥碗放到床頭柜上,并挪了挪身子,想要靠過來。
我卻下意識地就要躲開。可我的掙扎卻絲毫沒有任何的作用,因為下一秒,我纖弱的肩已經被他大手扣住,緊接著就是被他強硬地抱進了懷里,霸道地箍住了腰,把我整個人都貼進他的懷里,被他強硬的氣息所籠罩,強勢地宣示著主權。
“小穎,我說過了,只要你聽話,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他的聲音十分的輕柔,可聽在我的耳朵里卻忍不住地發抖。
他這是在威脅我嗎?如果我再有忤逆他的地方,還會有更加可怕的事情在后面等都會我?
我覺得自己完全是被抱到了一個冰窖里,渾身忍不住地抖著,想要立刻躲開,卻又不敢亂動一下,眼里全是布滿了對他由內心而起的不可壓抑的驚懼。
事情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
盡管心里非常的不愿意,可心里卻也非常清楚,此時的我完全不是費青的對手,唯一能讓自己好過一點的方法就是乖乖聽話。
只能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合適的機會去擺脫這個可怕的男人,絕不能坐以待斃,絕不!
這樣想著,心里的那份恐懼才慢慢地散開了些,也慢慢地軟下原本僵硬的身子,乖乖地靠在他的懷里。
看到我慢慢放軟的態度,費青涼薄的唇邊勾起了一抹笑,先是在我的唇邊輕輕地印上了一個吻,才小心地放開,讓我靠坐在床頭,又細心地為我蓋好被子,才又端起床頭柜上的粥,舀了一勺送到我的嘴邊。
茫然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才張開嘴把送到唇邊的粥咽了下去。
可嘶啞的嗓子卻如被刀子劃過般,痛得我禁不住地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