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攝影那副臉紅脖子精的模樣,我就知道王倩這回是真的把人氣得不輕,忙又趕在她出言譏嘲時拽她。
王倩安撫性地拍了拍我,卻不打算理會我的阻攔,仍是一臉挑釁地看著氣得有些語結(jié)的攝影師。
我又去拽她,她這才轉(zhuǎn)過頭來看我。
“他是攝影師,我們還是新人,這事若是傳出去了,對我們終究不好!
我湊到她身邊耳語:“說不好以后就沒有攝影師和我們合作了。”
“沒事!蓖踬粎s并不以為意,“他們不就是想要給你癡然看看嘛,我們偏不讓他們?nèi)缭浮!?
“可是……”我仍是不放心。
與此同時,那個與王倩一起進(jìn)來的攝影師也拽了拽自己同伴的胳膊,湊到他耳邊不知說了什么,就見他原本還漲成獵肝色的臉,卻在瞬間變得刷白,瞠目結(jié)舌的神色中甚至有著一絲慌亂一閃而過。
王倩安撫地拍拍我后背,則是一臉笑瞇瞇地看向以是一臉?biāo)阑业哪腥耍Z帶挑釁地說:“老師,你還拍嗎?其實我覺得,你若是不高興,完全可以不拍的,畢竟把你氣出個好歹,我們也是擔(dān)待不起的。”
“你、你……”攝影師再次語結(jié),眼中分明有怒色閃過,卻又被他生生壓了下去,就連那只指著王倩不停地抖呀抖的手也頹然地垂了下來。
“走,”而王倩已不再多看他一眼,也不管客房里其他人震驚的表情,拉著我就往外走。
“倩倩……”這回我也急了。
“青哥就在外面等著你呢。快跟我出去,是好事!
王倩又是一句,說完便不由分說拉我往外走。
“那這里的拍攝……”
“這當(dāng)然是交給我了,就這點小事還能難倒我嗎?走啦走啦!”她說著,又要拉我。
“等等,你讓我先去換件衣服。”我又拽住她。
“好吧!蓖踬凰坪跏堑竭@時才想起我和她一樣穿著比基尼,她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才放我到更衣室換衣服。
我換好衣服出來,就看到身著休閑式西裝的青哥一手夾著煙,斜靠在車邊。此時已經(jīng)是黃昏,紅似火的火燒云,使不遠(yuǎn)處的天空像燃燒了起來般絢麗奪目,青哥就那么背光而立,周身都被蒙上了一層如金子般閃亮的光暈,感覺就像是在畫中般。
見我出來,他把手中的煙頭往一旁的垃圾箱捻滅,往我這邊迎了過來。
我忙緊走兩步:“青哥!
“上車!鼻喔缰皇堑瓋蓚字,就來到了車邊,拉開車就坐了上去。
“喔!陛p輕地應(yīng)了聲,我跟著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聽說今天是泳裝照,都已經(jīng)拍完了?”青哥發(fā)動車子,側(cè)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還沒。不過青哥來了,我被刷下來了!蔽页冻隽擞懞玫男Α
“以后他們要是再給你安排這樣的工作,你都可以不接!
青哥的目光已經(jīng)專注地看在前面的路況上,淡淡吐出的話語,聽不出情緒。
“嗯!蔽胰犴樀貞(yīng)了聲,抬眸偷眼看了他平靜無波的側(cè)臉一眼,才又期期艾艾地說:“只是這樣會不會不太好?今天會有這樣的事,也是因為他們知道我現(xiàn)在是青哥的人……”
“話是我說的,我自然就會安排好,有什么事,你也可以去找芳儀,她一向知道我的意思!鼻喔缁剡^頭來看了欲言又止的我一眼,如潑墨的黑眸中先是有著疑惑,隨后卻是了然。
“嗯,我、我只是不想搞特殊……”
隱約中,似乎聽出了他話語中隱含的不悅,我心虛地解釋,可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對,便別扭地轉(zhuǎn)過頭,把視線落到一側(cè)的車窗外。
青哥也沒有再說話,只是在開車時,偶爾會側(cè)過頭來看我一眼,但很快又都會移開,只是專注地看著前面的路況。
我也拿眼偷偷地瞄他,見他神色如常,一顆心也慢慢地放松了下來,看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風(fēng)景出神,然后是幽幽地嘆了口氣,
“唉……”
許是我的嘆氣聲過于的惆悵綿長,再次把青哥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我沒有回頭,只是對著車窗上那個朦朧的自己擠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我只是在想我的爸媽,擔(dān)心我媽的病,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怎么了?”
“想家了?想回去看看?”
“沒有。只是突然就想到他們了。”
我并不想跟青哥說太多家里的事,所以連忙振作了下精神,回過頭來又對他擠出笑。
只是我還不知道要如何掩飾內(nèi)心的悲傷,這個笑自然就難看了點。
青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隨后從西裝內(nèi)袋摸出一張紙遞了過來:“喏,拿著!
“這是什么?”我沒有馬上接過,只是垂眸匆匆在紙條上掃了一眼,再次抬眸看向他時,眼中閃過疑惑。
雖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我知道,那是張五十萬的現(xiàn)金支票。雖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所謂的支票,但我卻一點都不敢質(zhì)疑它的真實性。
“這是給你媽媽的治療費,早就準(zhǔn)備好了,就等你開口!备胃缯f到這里,看了我一眼,又說“不過依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你是不打算跟我開口的。”
“我、我平白無故的,怎么能要你這么多的錢?我……”
“真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著心中的這份純真。”
青哥雖是這樣說,但卻是在搖頭,那笑像是不屑,也像是在嘲諷。
“什么意思?”愕然的同時,我不禁又有些惶惑。
“嗞”的一聲是輪胎摩擦地面時發(fā)出的刺耳聲響,青哥猛然一個急剎,強(qiáng)大的慣性讓我險些撞上副駕前的儲物柜時又在安全帶的作用下重重摔回到了椅背上。
雖是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樣,但是想到他有別于往日的一些言語,特別是剛剛的那抹古怪的笑,我心中隱隱升起了不安。
“知真相后,難道你就真的沒有一點想法嗎?”
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仍扶在方向盤上,青哥雙眸危險地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