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對倩倩做了什么?”
聽到她的話,我的第一個反應是王倩被她們要挾了,頓時臉一沉,看著她的眼中也多了幾分戒備。
“隨便你怎么想。”可蔣莉明顯覺得我的問題很多余,她也懶得與我在這件事上糾纏,只是不屑地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才臉色一正,說:“我過來主要是想告訴你,不要太把自己當盤菜了,你不過就是青哥閑暇時用來消遣的一只玩物而已,還是不要把他的話當真為好,要不然總有一天你也是會后悔的。”
“呀,莉莉姐你這不會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吧?”聞言,我也是一聲冷嗤,“嗯,差點忘了,莉莉姐也是好幾次被送到青哥那里去的,可惜呀,青哥說了他不喜歡復制品,莉莉姐說是不是呀?”
說這話時,我明顯看到蔣莉的臉色變了又變,雙拳也是緊緊攥在了一起,但那僅僅只是剎那,她已平復了情緒,只是毫不示弱地回以冷嗤:
“田穎,跟你我還真是犯不著。你不是大學生嗎?照理說應該很聰明吧?那為什么不用自己的腦子去想想,青哥從一開始就幫你在行內推銷,為你拉來那么多客人是為了什么?還一直就那么無條件地幫助你?你就沒想過里面的緣由嗎?”
“你——什么意思?”我頓時就意識到她這是話中有話,瞇著眼睛看她,心中已不知不覺地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什么意思?你是想要我把話全說出來才明白嗎?”看到我的表情,蔣莉知道她的話在我心中已經達到了預期的效果,隨之只是嬌媚地一笑,扭著腰就想走出衛生間。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
心中大概已然明了她所說的是什么意思,但我卻不能立刻去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一個箭步上去攔住她的去路,為的是要她否認我心中冒出來的念頭。
“你還是想裝不知道?”
蔣莉也不急著離開,只是雙手環胸,以著一副看好戲的嘲弄眼神看著我。
“你——”緊握成拳的手已經因為用力過度而指節發白,青筋畢露,我心中憤怒,可同時也是極為無措,就像個無助的孩子,以著憤怒來掩飾內心的恐懼。
“好吧,既然你非要我說,那我就告訴你好了。”蔣莉像是終于欣賞夠我臉上變幻無常的表情,才又以著一種漫不經心的口吻,開恩似的說:“從青哥為你做宣傳,幫你拉來大批客人開始,那就已經是一個套,你想想像青哥他們這樣的人物,難道會沒想到這樣做會引起怎樣的反應嗎?他為的就是在王猛他們找上你時,你去求他。可你呢,沒有,反倒是為了另一個男人才逼不得已想獻身給他,這讓他男性的自尊受不了,才又有了后來的這許多事,懂嗎?”
“你胡說!”我幾乎歇斯底理的叫,卻又因意識到這是在衛生間里,可能會被其他人看到,這才生生地把嗓門壓了下來,一雙眼含怨帶恨地瞪著她,幾欲噴火。
“我瞎說嗎?”蔣莉此時的態度簡直就是氣死人不償命的輕佻,渾不在意地把玩了一下自己身前的碎發,才又不緊不慢地說:“你以為你的這些消息我是怎么得到的?在那之前我可是完全不認識你,你說這些事我怎么會知道?后來紅姐之所以會找上芳姐收留你,這完全就是青哥的意思,包括下藥、白潔跟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青哥授意的,你以為白潔真的被芳姐處置了嗎?那就由我來告訴你吧,她自那天拿了青哥給她的一大筆錢后,已經到了不知哪個國家逍遙了——”
蔣莉的話無疑就是一把最為鋒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全捅進了我的心窩里,千瘡百孔,血肉模糊。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就像是走在懸崖邊上的人,情緒隨時都會崩潰,隨即墜入無邊的深淵之中,萬劫不復。
“夠了!”用手捂住耳朵,我無法再聽下去,撕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不要那么激動,畢竟現在的你除了失身以外,并沒有失去別的任何東西,不是嗎?不會像芳姐那樣,把自己弄得完全沒了自我,人不人鬼不鬼的。”
可蔣莉卻對我瀕臨崩潰的情緒視若無睹,一臉的氣定神閑,仿佛她在欣賞的是一部再精彩不過的影片般。
說罷,她再次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見我沒有再問下去的意思,才扭著腰優雅地往外面走。
“慢著,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就在她手搭在門把手上,即將開門而出的瞬間,我沖口而出。這是我沒有辦法想明白的地方。
“想知道?看來你已經相信了。”蔣莉的臉上帶著笑,側著身子又掃了我一眼。
“讓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們能有什么好處?還是你們不怕青哥來找你麻煩?”
我并不愿意承認自己確實已經相信,只是反問了她一句,算是間接的承認。
“那你為什么不想想這其實也是青哥讓我來跟你說的,因為他已經厭煩你了,所以要用這種方式來擺脫你?”
可她毫不留情的譏刺卻有如當頭往我身上澆下了一桶冰水,直接把我凍了個透心涼,渾身不止地打著哆嗦。
“你、你說什么……”
這應該會是天底下最為好笑的笑話了吧?看來我真的蠢得可以。
“哼,真的不要把自己當一盤菜,這世上沒有哪一行是你自以為就能那么好混的,芳姐在這行里面已經多年,對青哥的幫助也是你不可想像和不容小覷的,所以不要妄想上了青哥的床,日子就會和以往有所不同了。”
說著,蔣莉又是冷冷一笑,隨即便再也不看我,徑自拉開門出去了。
此時的我只覺得自己被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罩住,無法呼吸,幾近窒息。
后來的我一直都渾渾噩噩的,再次回到包廂時,情緒雖然已經稍稍有些穩定,可一切看在我眼里都是光怪陸離的不真實,我甚至是連王倩的臉似乎都無法再去辨認清楚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撐到飯局結束的,只知道自己似乎喝了些酒,青哥把我扶上車,又跟司機說了什么,我便朦朦朧朧地在他的懷里睡著了。
我一直都在做夢,夢到了爸爸媽媽,然后是小初,他們似乎都在向我招手,可不管我如何努力,我卻離他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