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倩、喬洋美,你們倆這星期就住在這個院子,負責招待里面的各位老板。”
見到她和喬洋美走過來,負責安排住處的人指了指前面的小院子,對她們說。
我頓時就有些急了,開口想要詢問我的住處,但是王倩忙拍了拍我的手,并向我使了個眼色,低聲安慰:“我們都只能算是學員,大概住的地方也挨著,待會安排好了,我們再電話聯系,或者我過去找你。”
聽她這么說,我心里才稍定,隨著眾人繼續往前走。
也是直到這一刻,我才有些恍然,這次是要來真的了,我也要像所有人一樣在形形色色的老板面前賣弄了?
想到芳姐的話,我心中又是一顫,覺得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生。
而隨著眾人往前走,有越來越多的人有了安排的住處,而我卻像一抹沒有目的地的游魂般被別人牽著走,一顆心也開始慢慢地往下沉,往下沉……
這下可怎么辦?就是發生了什么事,倩倩她離我這么遠,我想找她商量一下都不可以了,我要怎么辦?難道真的就要在這里……
“白潔、田穎,你們兩個就住這。”
好不容易,終于聽到自己的名字,我這才從惶惶不安的神思中回神,看了眼那個與我站到一起的叫白潔的女人。
我和白潔是今天在明山市機場才認識的,她也是芳姐手下的一名模特,將近一米八的個子,同樣的身高腿長,身材高佻,但將近三十的年紀,在這一行里已是姥姥級的人物了,平時芳姐也甚少給她安排工作。所以今天乍然看到她時,很多人都很愕然,并開始明地里、暗地里給她說些難聽話,奚落嘲笑她。可她當時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旁,就像根本沒有聽到一樣。再加上她的衣著打扮也不沒有蔣莉她們的時髦新潮,只是一些過了氣的舊款,與她們一行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的,所以給我的印象也非常深刻。
我記得我當時還對王倩說:“看看,多可憐,這可能就是我們以后的寫照了。”
王倩卻是呸了我一口,不以為意地說:
“呸!要是混到這個地步了,我就不混了,還賴著不走,讓人看笑話的嗎?”
我當時那么說也沒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只是想引以為鑒,告訴自己以后不可以走上這條路而已。
況且這時的我一心全在自己的身上,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管她,就更別說是留意周圍的景致了。拎著不多的行李進到安排給我的房間,我立刻就摸出手機給王倩撥了過去。
可電話撥出,等了好一會都無法接通,我又一連試了幾次,都是一樣的結果,心中莫名地煩躁,低頭去看,這才發現信號格上竟然是空的。
“這里沒有信號嗎?還是信號被屏蔽了?”
想到芳姐剛剛對我說的話,我頓覺得自己被扔到了一個豺狼野豹環伺,孤立無援的一個深坑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怎么辦?怎么辦……”
顧不上收拾行李,我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般在房間里急得團團轉。
也不知是在房間里踱了多久,但這樣踱下去也不是辦法,或許我應該找個人問一下情況。這樣想著,我也顧不上其他,急沖沖地拉開房門就要往外走。
“田穎,你出來得正好,這是和我們一起住在這里的幾位姐妹,以后我們都是要一起工作的,她們知道我們剛住進來,所以就想過來跟我們打聲招呼,大家相互認識一下,以后好有個照應什么的。”
可才拉開門,就見白潔帶著三個我不認識的人站在房門口,看樣子是正打算敲門。白潔一邊朝我使著眼色,一邊解釋。
“啊?”我為自己的事早急得頭頂都快冒煙了,差點就沒明白她的意思,幸而在接收到她的眼色后,我才生生地逼著自己擠出了一抹笑,干笑道:“呵呵,你、你們好,以后一起工作,一定要多關照。呃……可是我的房間還沒收拾好……”
我把身子稍稍往里讓了一下,讓她們都看到那仍放在廳里的行李箱,意思是不言而喻。
“這位妹妹這么急著出門,難道是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可為首的一個卻不想這么輕易放棄,反倒是擺出一副很關心的模樣,一臉關心地問。
“喔,沒、沒什么,也就是初來乍到,發現自己那、那個親戚好像要來了,可我忘記帶藥了,所以就急急地想去找白潔姐姐,看她有沒有。”
我之前曾經聽過有些模特為了不想錯失掙錢的機會,所以會用一些激素類的藥物改變例假的日子,我這時也是急昏了頭,就隨口胡縐了這么一個破理由,并順勢就想把白潔拉進屋里,好把人哄走。
可沒想到我這個破借口差點就將白潔逼到了一個極其難堪的境地。
就聽剛才說話的女人又說:“喔,沒想到,竟然還是這么敬業呢。就是不知道你的白潔姐姐是以什么身份過來的,要只是走走過場,那種藥怕就是沒帶的吧?”
話到最后,語氣里極盡嘲諷之意。
“你這話什么意思?”一開始的時候我并不明白,但很快就回想到蔣莉他們曾經對白潔說過的那些奚落的話,馬上就明白了過來,氣惱的同時更覺得愧對白潔,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么,就只能是干瞪眼了。
“當然了,如果是以保姆的身份過來,要隨時侍候你,那身為一名合格的保姆,這種準備的工作是必須要做到的,白潔姐姐,你說是不是呀?”
女人把“白潔姐姐”四個字咬得特別重,頓時就把白潔氣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渾身在輕輕地發抖。
“你、你在瞎說什么?!”我也急了,又怕白潔誤會,忙不迭又跟她解釋:“我、我,白潔——我不是那個意思的。”
最后甚至是連“姐姐”兩字也不敢叫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