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的事情足夠讓她焦頭爛額了,這接電話她是不接也不行,接了只會讓她更加心煩。
林母在電話那邊氣息顯得有些虛弱,說話的語氣有些飄忽,“我都變成這樣了,難道你還不來看看我嗎?你再不來,恐怕連我最后一面都見不到了……”
“你就別裝了!我是不會相信的!绷侄罐⒂X得十分煩躁,林母每天打電話都跟她說這些,老是說自己病了,還裝得挺像,以為這樣她就會相信嗎?
當然不會。
林豆蔻只當她是裝的。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生病了……咳咳咳……我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你回來一趟吧,我有話要跟你說……咳咳咳……”這個時候的林母已經沒精力再跟林豆蔻吵架了,她說一句話對她來說都是生命的消耗。
她以前也覺得自己身體挺健朗的,可是自從被趕出來之后,又回到了從前住的小區里,生活條件大不如前,幾場大雨一下,她很快便病倒了,因為沒錢醫治,所以臥床不起,病情越拖越嚴重。
她已經能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命不久矣,可是她不想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在這里,至少臨死前還要見一見自己唯一的女兒,也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牽掛。
所以最近一段時間,她才每天都給林豆蔻打電話,希望林豆蔻能回去看看她,或許就是最后一面了。
林豆蔻聽到林母在電話里面咳嗽,聲音也不如從前那么高亢洪亮,但她依舊只當作是在做戲,“你別裝了行不行?你不就是想要錢嗎?我過兩天會讓人給你送去,別再給我打電話了,很煩!”
林豆蔻就要直接把電話掛斷。
林母已經有所察覺,“你別掛……”
“你到底還想說什么?我沒工夫看你演戲,公司的事情多著呢!”林豆蔻的語氣中是滿滿的不耐煩,此刻她心里根本沒有絲毫掛念自己的母親。
與其說那個女人是她的母親,還不如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她們之間的母女情早就變了味,早就回不到從前了。
“好,好……我是你的親生母親,沒想到你居然這樣對我……咳咳咳……這是我的報應,是我的報應啊……”電話那頭的林母顯得十分失落,到這個時候她才體會到什么是人世疾苦,心里特別難受。
回想起自己從前所做的種種,尤其是對林夏花的苛待,她們母女倆曾經一起聯手做過的那些壞事,一幕幕就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那么清晰的在腦海中浮現。
所以這就是她的報應吧?
老天爺還是沒能輕易放過她,要讓她死也死得不安寧,死的孤苦伶仃。
“你要死就死吧,死了也別給我打電話!我沒有你這樣的母親。”林豆蔻已經耗光了所有的耐心,直接就把電話掛斷了。
公司里事情還多著呢,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都把她盯著,工作上更是不能出任何差錯,不然就會被人抓住小辮子,這個總裁的位置的確不好做。
所以現在她哪里還有那個閑工夫去管林母的死活?就算那個蠢女人真的死了,也跟她沒有半點關系,她心里早就沒有這個所謂的母親了,更多的只是深深的厭惡。
原本雨過天晴,是個美好的一天,林夏花帶著七個月大的小糖糖在逛花園呢,突然就接到一個陌生來電。
林夏花接了這個電話,眉頭緊皺在一起。
心情一下子就變得沉重起來。
“怎么了你?誰給你打電話?”連然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看林夏花神色不對,也瞬間讓她起了疑心。
糖糖還在連然手里抱著呢,小家伙玩得可開心了,那小手更是片刻都不曾停下,一會兒玩這個,一會兒玩那個。
“小然,你先幫我照顧一下糖糖,我有事情現在要出去一趟,麻煩你了!”林夏花想了想,還是決定要親自去一趟,便把糖糖拜托給連然照顧。
連然更加覺得莫名其妙了,不知道林夏花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有些擔心的問,“你這是要去哪兒。恳荒阆冉o許以墨打個電話吧,讓他陪你一起去!”
連然擔心林夏花一個人跑出去會有問題,而自己手上又抱著孩子,根本沒辦法追。
她話說完的時候,林夏花已經跑出去很遠了,她很快便看到門口有一輛車子被開走,林夏花自己一個人開車出去了。
連然擔心不已,幾個月前林夏花失蹤的那一幕又浮現在腦海當中,她越想便越覺得不安,干脆給許以墨打了個電話。
林夏花是接到了林母的電話才出去的,其實接到這個電話,她也覺得很意外,林母跟她原本沒有什么來往,卻突然打電話給她。
可是當她接聽完這個電話之后,還是決定親自回去看一下林母,甚至希望她在電話里說的不是真的,哪怕又是一個騙局,她也要回去看個究竟。
半個小時之后。
林夏花的車子停在了林家樓下。
林夏花匆匆忙忙從車里下來,急匆匆的跑到樓上去,很快就來到了林家門口。
她剛要伸手敲門,才發現門并沒有鎖,林夏花推開門慢慢的走進去,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窗戶窗簾全都關上了,大白天的一絲光線都沒有。
林夏花伸手想要按開客廳里的燈,可是按了好幾下開關,燈都沒有亮,不知道是燈壞了,還是沒有電費了。
“咳咳咳……咳咳咳……”
一陣咳嗽聲,把林夏花嚇了一跳,這陰森森的屋子里感覺寒氣特別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死亡的味道,讓人心肝兒都在顫抖。
“我回來了……”林夏花說了一句,以前姑且還稱呼林母一聲母親,現在對林母,她連一個合適的稱呼都沒有了。
“進來……”是林母的聲音,從她的房間里傳出來,聽上去十分虛弱。
林夏花把心沉了沉,她沒辦法完完全全去相信一個曾經欺騙過她的人,所以還是帶著濃濃的戒備的,輕輕的走進房間。
走到門口,林夏花便沒往里進。
只聞到一股濃濃的腐臭味,從房間里散發出來,讓林夏花很不適應的吸了吸鼻子。
“你怎么了?”林夏花問了一句。
依稀能看到房間里的床上躺著一個人,房間里很是昏暗,散發著一股沉重的病氣,壓抑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來。
“來,進來……”林母招呼她。
在林夏花的印象中,林母已經很久沒有這么溫和的跟她說過話了,看起來的確病的不輕,應該是沒有力氣再跟她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