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命運扼住了喉嚨,掙扎總是無用。
盛云山是這樣,林豆蔻是這樣,被困在地窖里的林夏花也是這樣。
深夜,地窖里沒有一絲光亮,有陣陣的風(fēng)透過木板穿透過來,在地窖這個封閉的空間里來回沖撞,讓那些腐爛的蔬菜散發(fā)出來的味道更加濃重。
這是林夏花在地窖里度過的第三個晚上,周圍安靜的可怕,只能聽見呼呼的風(fēng)聲,風(fēng)吹過樹林間,樹葉嘩嘩的掉落。
林夏花幾乎已經(jīng)在地窖里暈厥了,唯一支撐著她的一點信念就是許以墨,她知道許以墨一定會來救她的,一定會……
轟隆——
一道凌厲的光束一閃而過,轟鳴的雷聲便傳入了耳中,這道驚雷讓林夏花從暈厥中清醒過來,她一時分不清到底是打雷,還是什么東西被引爆了?
雷聲很響。
比以前她聽到過的雷聲都要響。
在深山幽谷間回蕩,久久不絕。
轟隆——
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閃電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把整個夜空劈成兩半,即便林夏花在黑暗的地窖當(dāng)中,也被閃電的光照亮了。
她撐著全身的力氣站起來,有些呆呆的望著那塊木板遮蓋的天空,像井底之蛙一般,但她仍舊有所期待。
喉嚨上就像被一塊磨砂紙摩擦著一樣,讓她連一個吞咽的動作都十分困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刀刃上行走。
嘩嘩嘩……
林夏花期待的一刻來了,下雨了。
她臉上倏爾露出笑容,果然下雨了,這雷雨來得極快,來得及猛。
很快便從樹葉的林間穿了過來,在地上迅速積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林夏花仰頭,能感覺到一些零星的雨點打在自己臉上。
雨越來越大了,形成一股小小的水流從木板的縫隙當(dāng)中滲透進來,斷斷續(xù)續(xù)的打在林夏花的臉上,夾雜著淡淡泥土的氣息。
老天爺在拯救她嗎?
就叫她不要放棄嗎?
林夏花張開嘴,雨水便流進了喉嚨里。
只要有水喝,她就還能繼續(xù)堅持。
大雨沖刷了城市近半個月的塵埃,又迎來一個清晰的早晨,然而對于許以墨來說,沒有林夏花在身邊的每一天,都是煎熬。
咚咚咚——
宋秘書一大早就敲響了許以墨的房門,這會兒還不過早上七點,“許總,我們找到那個護林員了!他說現(xiàn)在就可以帶我們?nèi)フ野貥淞掷锬莻地窖!”
哐——
門一下子就被拉開,仿佛里面的人一直站在門邊等消息似的,沒有半分遲疑。
而赫然出現(xiàn)在門口的許以墨,依舊是一身西裝革履的日常裝,只是人看上去稍顯憔悴,衣服上的褶皺也越來越深了,只有宋秘書看的出來,許以墨這身衣服連著穿了幾天,估計連晚上睡覺都沒有脫。
這些天,這些每天睡不足兩個小時,他下巴上的胡渣都長出來了,也沒顧著清理一下,他很累,卻依舊很堅持。
“好!現(xiàn)在就去!”許以墨容不得半分耽擱,好不容易才找到護林員,從他口中打聽到,柏樹林里藏著一個地窖。
“許總,要不你先換身衣服吧,我們可以稍微等一會兒!”不是宋秘書嫌棄許以墨,實在是這身衣服都穿了好幾天了,這大熱天的一身衣服哪能穿這么久?都有味兒了。
他們家許總什么時候這么邋遢過?
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然而許以墨只是白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說,便從他身邊走過去了,這個時候他都已經(jīng)心急如焚,哪里還顧得上換衣服?
想來也是這個道理,宋秘書也沒有強求,很快便和許以墨一起上了車,那柏樹林的護林員就在車上坐著,是個六七十歲的老爺子,白發(fā)蒼蒼看上去一把年紀了,但是精神頭特別好。
許以墨一上車就忍不住問道:“柏樹林里真的藏著一個地窖嗎?那種地方修葺地窖干什么?”這些天他已經(jīng)聽到過太多讓他失望的消息了,他不想再一次失望了,所以必須問個清楚,但就算是失望,他也要試一試。
老爺子倒是聲如洪鐘,一看就是練過的,精氣神十足,“就是給我們這些護林員儲存一些蔬菜什么的,那地窖有些年頭了,以往的每一個守林員都住在山里,那地窖也就時常用著,現(xiàn)在嘛……”
“現(xiàn)在怎么樣了?”許以墨迫不及待,想知道地窖里面的具體情形,如果林夏花真的在里面,那里適合讓一個正常人呆上三天三夜嗎?有沒有什么生存的基本條件?
老爺子嘆息了一口氣,目光中帶了幾分懷念,語氣有些傷感,“我們這一輩的都已經(jīng)退休了,現(xiàn)在那些年輕的護林員哪個還住在山里?那地窖恐怕也有一年多沒用過了,我也有一年多沒上過山了。”
有一年多沒用過?
護林員又不在山里?
所有的信息都在告訴許以墨,就算真的有那個地窖,也不是人能生存的地方。
如果林夏花真的被困在那里,這么多天過去了,她會是個什么樣的情形?
昨天晚上還下了一場雨,地窖到底有多大?會不會被水淹?
一切的想象都在許以墨的腦海中形成,他無法幻想那地窖中的惡劣環(huán)境,沒吃沒喝,一片黑暗,那該有多可怕啊?
“許總你別著急,太太一定在等著我們呢,你要相信她!”宋秘書從旁安慰著,他知道現(xiàn)在是許以墨最脆弱的時候。
結(jié)果那老爺子又來了一句,“哎喲,如果真有人被關(guān)在里面,那是絕對出不來的,如果沒有人發(fā)現(xiàn)的話,嘖嘖嘖……”
他一邊說一邊搖頭,地窖里什么情況她最清楚,如果真有人被關(guān)在里面,是很難被發(fā)現(xiàn)的,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
“快點!開快點!”許以墨忍不住催促了一句,在去往柏樹林的途中,他的心情更加焦急,只恨這車子不能插上一雙翅膀,可以讓他快點飛到林夏花的身邊去。
他有一種預(yù)感,林夏花就在那里等他。
可惜自己手底下派出去那么多人,在柏樹林里尋找了那么多天,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地窖,柏樹林實在是太大了。
沒有人知道,許以墨一大早就出城去郊外的柏樹林做什么。
今天還有另外一件備受關(guān)注的事,林豆蔻對外宣布自己掌握了盛虹集團超過31%的股份,今天就要和盛云山當(dāng)庭對質(zhì),讓他把盛虹總裁的位置讓出來。
一大早,盛虹集團門口便聚集了很多記者媒體,等著記錄下這歷史性的一刻。
很快,林豆蔻便帶著自己的律師團隊和秘書,出現(xiàn)在了盛虹集團門口,她從車上下來,立馬吸引了很多媒體,對著她一頓拍,閃光燈格外晃眼。
“大哥,他們真是太陰險了!”盛云木的車子其實早就到了,盛云山也坐在他車上,他目光恨恨的看著林豆蔻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