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以墨已經快要暈過去了,聽到林夏花旁邊擔心的叫著他的名字,嘴巴里喃喃的說道:“不會有事的,我們都不會有事的,不要怕,不要……”
“許以墨!許以墨!”林夏花已經感受到許以墨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微弱,他說的話就像睡夢中的囈語,“許以墨你不要睡啊,聽得到我說話嗎?不要睡,不要睡!”
她的手在許以墨臉上拍打著,就是想喚醒他的意識,不讓他這樣睡過去,現在還不知道他到底傷在哪里,也不知道傷勢嚴不嚴重,她真的很害怕,如果許以墨就這樣睡過去了,會不會永遠都醒不過來?
一只手還握在許以墨的手里,但是林夏花感覺到他那只手越來越沒力氣,他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呼吸變得短暫而急促。
“許以墨,你堅持一下,你堅持一下,我馬上就可以出去了,你不要睡啊,許以墨,許以墨!”林夏花一直叫著他的名字,可是許以墨這邊漸漸一點反應都沒有了,林夏花急的哭了出來。
“你這個大壞蛋,你要是敢死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林夏花趴在許以墨的胸口上,斷裂的樓板在他們頭頂形成一個三角形,把他們兩個擠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沒有任何動彈的余地。
林夏花一直叫著許以墨的名字,等待著外面的人來救他們,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到什么時候,也不知道外面那些人什么時候才能進來,漸漸的,她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意識模糊的暈了過去。
暈倒之前,她嘴巴里都還在念著許以墨的名字,“不要離開我,你不要離開我……許以墨,許以墨……”
林夏花感覺自己的身子越來越沉重,要是跌進了一個冰冷的深淵,身子不斷下跌,冰冷和恐懼圍繞著她,身邊彌漫著血腥味和死亡的氣息。
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許以墨死了,尸體從急救室里推出來……
“許以墨——”她突然掙扎著從夢中醒來,也不知道這一覺睡了多久,醒來之后才發現自己已經在醫院了。
她有些驚恐的看著醫院里藍白交錯的一切布置,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獲救,等她反應過來之后,立馬想到了要去找許以墨,把手背上的點滴針管都給扯了,連鞋子也沒穿,就往病房外跑。
“哎——林小姐,你怎么跑了?你去哪兒啊,林小姐!”跑出去的林夏花和剛進來的護士撞到一起,護士都被她嚇了一跳,手里拿的藥都打翻了。
但她還是趕緊追著林夏花過去,很快就追上了林夏花了,把她攔下來說:“林小姐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不能到處亂跑,這樣對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林夏花似乎聽不見她在說什么,她有些茫然的看著醫院里人來人往,形形色色陌生的面孔依依映入眼簾,她好像再找什么。
“林小姐?林小姐?”護士看到林夏花出神,便叫了她兩聲,結果林夏花還是沒有反應,走神得厲害。
護士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林夏花,想著是不是因為從高空跌落摔到腦袋了,這人該不會是傻了吧?
結果林夏花突然把目光轉到她身上,猛的拉住她問道:“許以墨呢?他怎么樣了?他在哪兒,你告訴我他在哪兒!”
“林小姐,林小姐你不要著急啊,有什么事慢慢說,許先生受了傷,現在還在手術室呢!”護士小姐都被林下花晃悠的頭暈了,趕緊回答了她的問題。
“手術室,手術室在哪兒?”林夏花茫然的看著醫院里蒼白的一切,腦海中雖然有個準確的目的地,但是卻沒有一點方向。
護士小姐看林夏花也是著急,伸手指了一個方向,“就在那邊。”
林夏花朝著那個方向猛沖過去,護士小姐趕緊在后面追,追一邊喊,“林小姐你跑慢點啊,林小姐——”
她也是無語了,這剛剛從病床上下來的人,咋就跑得這么快呢?就跟脫韁的野馬似的,根本追都追不回來。
林夏花來到手術室,這一趟跑得她臉色更加蒼白,手術室的大門就在眼前,此刻,大門突然從里面打開,兩名醫生推著一個身上蓋著白布的病人出來,病人因為搶救無效死亡,醫生們也是一臉愧疚。
“許以墨——”林夏花直接撲了過去,用盡全力喊出許以墨的名字,聲音顫抖著,抱著車上死去的那個人嘶聲痛哭。
她簡直不敢相信許以墨就這樣離開了她,就這樣在她的生命中消失的干干凈凈,以后再也不會跟她糾纏不清了。
這一幕就跟她夢中出現的場景一模一樣,她在心底深深的以為躺在車上用白布蓋著的人就是許以墨,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那兩個醫生被弄得莫名其妙,還以為林夏花是這位死者的家屬,看她哭的這么傷心也表示很同情,暫時沒把尸體推走,任由林夏花抱著尸體哭泣。
只是后來趕到的護士小姐覺得有些尷尬,據說那位許先生只是腿上受了點傷,應該還不至于沒了命吧?
“林小姐,林小姐?”她想上前去勸說,想把半跪在地上的林夏花拉起來,苦心勸說道:“林小姐你先別激動啊,你懷著孕不能哭的,這樣對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你先起來吧,地上涼。”
林夏花還沉浸在許以墨已死的巨大悲痛當中,她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甚至把許以墨的死歸咎在自己身上,要不是為了保護她,許以墨當時是可以逃離現場的!
“都是我害死了他,都是我害死了他!許以墨,對不起……”她知道自己現在說什么都沒有用了,一個好好的大活人轉眼間就成了一具尸體,這讓她怎么能接受呢?
想起那天晚上在酒店里許以墨跟她說的那番動情的話,林夏花真的有點后悔,后悔當時考慮的太多,現在卻什么都來不及了。
要是當時答應他復婚,就算他去了,也不會有遺憾吧?
一切都來不及了。
一切都晚了……
護士有點無奈,這人怎么這么認死理啊,連躺著的人是誰都還不清楚呢,怎么就那么認定人已經死了?
“林小姐,林小姐,你起來聽我說啊,許先生他只是……”
這時,手術室的大門再一次打開,一個拄著拐杖的男人赫然立于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