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有一瞬的靜謐,很快,就被記者蜂擁而來的聲音打破。
“這位小姐叫林夏花?請問您和之前那個精靈女神有什么聯系嗎?”
“請問林小姐,你是怎么成為麥克利先生的門徒的?”
“林小姐,關于設計方面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
問題絡繹不絕,記者的提問迫使林夏花回過神,臉上的錯愕緩和了許多,心底卻有些發涼。
她沒想到麥克利會突然來這么一出,更不用提現在的場面應付。
林夏花對著話筒木著神情,所有話都堵在喉嚨口。
她要怎么說?
澄清和麥克利沒關系?她瘋了?
記者滿心期待的看著她,腦中瘋狂的編織各種聯系,就等她開口的一句話。
麥克利說的是不許亂寫他說的話,但如果是那個女人的話,稍微改一下應該沒事。
他們沒等到林夏花組織語言,就看到麥克利出來救場,臉上一貫的笑容,徐徐開口。
“我徒弟被這么多媒體對著難免緊張,你們就不要為難她了,現在那么晚了,你們不下班了?”
姜還是老的辣,這一句話出口,記者老實了很多,被麥克利應付了幾句終于收場離開。
記者散盡了,麥克利才轉過頭和林夏花解釋:“林夏花小姐,抱歉,雖然我真的想收你為徒,但那么倉促的宣布,也對你不尊重。”
不止是宣布倉促,甚至沒問過林夏花的意見。
林夏花終于回過神,暗中多了幾分錯愕,只能開口回:“能成為麥克利先生的門徒是我的幸運,我會好好學習的。”
麥克利眼中多了幾分滿意,滿意林夏花的乖巧聽話,殊不知林夏花心底的波濤大浪。
他開口帶林夏花去飯局,并坦誠:“那不是商業局,幾個設計師之間的聚會而已,聚會過后我送你回去。”
林夏花唇角的笑容有些牽強,組織好言辭婉拒了。
她直覺,一旦她去了飯局,許以墨那邊更不可收拾。
抱著僅剩的僥幸心理,她趕回許家,在推門進去看清客廳沙發上人影的那一剎,心臟似乎掉進寒窟里,冰的徹底。
是許以墨,他臉色并不好看,但卻在低聲安慰著在身邊的林豆蔻。
她的確沒想到,林豆蔻也在。
那一分僥幸和不安淡了許多,失望淺淺的涌上來,逐漸充盈了全部,心臟有些抽疼。
明明這種心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林夏花垂眸,穩定情緒,終于邁出腳步往里走。
才沒走兩步,意料之中的遏制就傳來,聲音嚴厲。
“站住!”
林夏花頓住腳步,唇線筆直,轉過身,淡淡開口:“有什么事嗎?”
距離近了,才清楚看清許以墨的臉色陰沉,一雙眼里盡是冷然,終于緩緩開口:“林夏花,你還有膽子回來。”
林夏花稍稍轉移視線,瞥到了一旁的林豆蔻,一張嬌俏的臉看上去滿是傷心,還帶著看到她后強行展現的笑顏。
林夏花面不改色,眼底多了幾分冷淡,開口回駁:“我做什么了讓我沒膽子回來?”
許以墨沒有料想到林夏花竟然敢當面駁回他的話,眸色幽深,眼底的危險逐漸躍動,聲音轉沉。
“你怎么會成了麥克利的徒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還是因為這件事。
現在的消息果然靈通,才不久前發生的事,現在就已經傳到許以墨耳中。
林夏花臉上仍舊淡漠,緩緩開口:“你應該知道全部事情的發生了,還需要我再重復一遍?”
她今晚異常執著,一步步戳著許以墨的怒點。
林豆蔻終于看出不對,上前摟住許以墨的手,勸慰:“以墨,你別急,夏花你也好好說話。”
許以墨臉上的暗沉愈發可怕,也沒有因為勸慰收住,聲音有些冷然:“林夏花,不要讓我一再提醒你你的身份,還有你該做的事。”
“我一直都記得。”林夏花唇角稍稍揚起,透著嘲諷,“但是我怎么就出格了?我做什么對不起許家夫人這個身份的事了嗎?”
“許以墨,如果我說,這次的拜師,我事先不知情,你信嗎?”
“不知情?”許以墨冷笑,聲音中滿是輕蔑,“能不知情到被媒體拍到?”
“夏花,”林豆蔻上前一步,好人的模樣十足,“如果不是以墨把大部分都壓下來,那誰都知道許家夫人去做了一個設計師的徒弟。”
這一句話,就足夠用來引戰了。
許以墨眼底的寒冷逐漸溢出,心底愈發不滿。
他只認定,只要林夏花還坐在許家夫人的座位上,即使是麥克利的徒弟,她就不能去。更何況,林豆蔻的忙,她變著法回絕了,但轉眼之間,卻和麥克利合作了。
林夏花一切的舉動都仿佛在挑戰他最后的耐心底線和尊嚴。
在許以墨面前,對林豆蔻,林夏花終究沒辦法說出什么,只能淡淡反駁:“麥克利先生的實力誰都知道,就算是給他做徒弟,也沒有丟許家的臉吧。”
許以墨冷冷開口:“林夏花,你有本事,設計稿不能通過就去找麥克利,才認識一個能靠得住的樹就往上爬,是我小看你了。”
“我往上爬?”林夏花唇角稍稍牽起,帶著十足的嘲諷,“是,在你眼里,你早就認定了我是什么樣的女人,就算我說再多你也不會信。”
從幾年前開始,就是這樣。
他寧愿信任何人,都不會信她。
“就憑你的手段,有什么做不出來?”
她聽到許以墨一貫冷然的聲調在耳邊響起,一字一句清清楚楚。
林夏花稍稍抬頭,看向對面,氣笑了。
他不信她!
笑夠了,林夏花才一字一頓清清楚楚的說明:“許以墨,關于麥克利的事情我說的夠清楚了,你信不信,和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