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不下,你下去吧。”楚荷有氣無力道。
從風衍珩被召入皇宮開始她就覺得心緒難安,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惶惶。
“桑兒,你再去門口看看王爺回來了沒有?”
桑兒嘆著氣去門口候著,從晌午開始她已經跑了十幾趟了,腿都跑斷了王爺還沒回來。
春桃在一旁看著面有郁色的楚荷寬慰她:“小姐,你別擔心王爺了,他那般聰穎絕倫的人怎會有事?再說了,貴妃娘娘還能叫人傷了王爺去?”
楚荷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她也知道鳳衍珩那個人絕不是會吃虧的性子,但她就放心不下。
春桃見她臉色稍霽,便打開了話匣子,“小姐,你知不知道蕭小姐和五皇子的婚期也近了。聽說五皇子因為這件事待在西山大營還沒回來呢,坊間謠傳他對這門親事不滿,用實際行動來證表明自己的決心。”
楚荷近日樂不思蜀,倒是沒有過多去關心這件事,鳳子憶此間種種分明就是在打蕭筱的臉,不知道蕭筱現在怎么樣了。
這個話題成功的轉移了楚荷的注意力,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不知不覺間過去了半個時辰。
“來了來了,王爺回來了!”桑兒驚呼著跑進門,還踉蹌了一下。
楚荷倏地的站著來,趕忙前去迎接鳳衍珩。
走到前院的時候鳳衍珩已經進來了,他以往從來沒有穿過朝服,楚荷竟不知他穿朝服竟然這么好看。
平時看起來頗不正經的人穿了莽服成熟了不少,身上的凜凜之氣叫人不敢直視,抿著嘴不說話的時候臉部線條冷冽,不怒自威。
“我回來了。”待走到楚荷面前,鳳衍珩蹦著的臉上綻開一抹笑容,看起來溫良柔和。
“回來就好。”楚荷上前握著鳳衍珩的手,“累了吧,先回去吃飯。”
她說完極自然的前期鳳衍珩的手,跟她一起回了房間。
回到屋里楚荷幫他將衣服換下,端了一杯茶遞給他:“先潤潤喉,站了一天累壞了吧。”
鳳衍珩笑得十分不正經,結果杯子一飲而盡,“誰同你說我站了一天?”
“大殿議事難道不都是站著的嗎?”楚荷不解。
“真是個小傻瓜。”鳳衍珩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我如今已經封里王位,自然與其他想要在父皇面前表現的兄弟不同,他們站他們我坐我的,互不影響。”
楚荷聽他說封王的事,心里一滯,不再說話。
這個人怎么能將這件事這么毫無顧忌的說出來,他心里都沒有一點不甘心嗎?
鳳衍珩見她沉默,知道她在因為那件事耿耿于懷,決定開誠布公的跟她談一次,解開她的心結。
“荷兒,你是不是還在因為我封王的事情不開心?”
楚荷看他一眼沒說話,沉默表明了一切。
“荷兒,就算沒有你,那個位置也不可能屬于我。母妃從小就告誡我,那個位置只能屬于五哥,她一直是把我當成輔佐君王的臣子來培養的,我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和母妃從來沒有肖想過那個位置,我也不是一個能接受束縛的人,我只是選了一條最適合自己的路,所以這件事完全不怪你,知道嗎?”
楚荷抬頭看著他認真的表情,見他不像是在騙自己心里更加疑惑,為什么蕭貴妃要這樣跟鳳衍珩說,后宮的妃子母憑子貴,費盡心思要讓自己的兒子當皇帝,偏她不一樣,一心想讓自己的兒子做臣子,她實在不懂這位娘娘的心思。
“母妃她怎么會不想讓你坐那個位子?”楚荷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鳳衍珩將她按在凳子上,夾了一筷子菜給她,“當年姨母病種,母妃曾在她彌留之際答應她,一定會好好照顧五哥,將他當做親子一樣,或許在她心里,讓五哥坐上皇帝之位就是對他好吧。”
楚荷一驚,蕭貴看起來是個很聰明的人,沒想到對待兩個皇子如此直截了當。
自己的兒子用行動對他好,有求必應,但是不讓他當太子做皇帝,凡是都不要與自己的兄長相爭;對好友的兒子則是,表面上看不楚對他的疼愛,但是暗中牽線搭橋,勢必要讓他登上那個九五之尊之位。
貴妃表面上看起來溫柔閑散,在永安帝面前還會撒嬌任性,但是暗地里卻精于算計十分有心計。
楚荷突然覺得還好她不是鳳驚落的母妃,若是兩人站在對立面,她還真不一定有把握能斗得過她。
見她出神,鳳衍珩艾她眼前打了個響指,“你今晚怎么老是發呆啊?再這樣走神我可要懲罰你了。”
聽到懲罰兩字楚荷心里一個激靈,連忙端正坐好,眼睛不眨的盯著鳳衍珩。
“你臉紅什么?我還什么也沒做呢。”聲音帶著戲謔,聽起來讓人十分十分難為情。
楚荷紅著臉爭辯:“誰臉紅了,我才沒有!趕緊吃飯,吃完說正事。”
鳳子憶這個未來要當太子的五皇子萬不可在成親這件上惹怒永安帝,若是他一朝失寵,那蕭貴妃多年的謀劃就打水漂了。
“你是說五哥的事嗎?”鳳衍珩看起來成竹在胸。
“是啊,你五哥還真是非常有個性,眼看大婚在即他卻躲在西山大營,這不是明擺著在給蕭筱難堪嗎?”
鳳衍珩不置可否的喝了一杯酒,將楚荷愛吃的菜悉數夾到她碗里,小碗堆成了小山。
“五哥最近心思越來越難猜,連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難猜?鳳子憶確實令人看不透,但若是鳳衍珩說這話她卻是不相信的,他對鳳子憶的了解絕對比任何人都要深。
“明天去一趟西山大營吧,叫上蕭筱。”
楚荷聽他這么說心里就踏實了,這次鳳子憶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第二天,楚荷荷鳳衍珩一大早就去了蕭府門口等蕭筱,因著早前就派人送了信,他們去的時候蕭筱已經收拾妥當,準備出發了。
“怎地還特意來接我,我坐自家的馬車就行了。”蕭筱十分有顏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