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看著夏初年,一直看著她。
夏初年端起杯子喝水,“我殺不了,自然有人殺的了,實驗一天不出結果,他們就不敢殺我。”
蘇陽點了點桌上的文件,“你敢確保他們每個人都會被你利用?”
“他們不是被我利用,是被錢利用啊。”夏初年嘖了一聲,轉著手中的杯子,“早就該死的人,一個都不該留著。”
蘇陽:“……”
夏初年比顧臨狠,這一點蘇陽一直都知道,但是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夏初年。
夏初年一直轉著杯子,陽光落在上面五彩紛呈,顧臨下不去的手,她來下。
她這輩子擁有的東西太少,每一件都是她拼盡力氣想要抓住的。
可是總是有些人,總是想要把她在意的一件件的奪走,她可以放棄一切,卻獨獨,不該逼死顧臨。
那是她最后的底線。
夏初年看向了蘇陽,帶上了笑容,“怕我了?”
蘇陽搖頭,倒是沒有剛來時候的怒火了。
上次夏初年這個樣子,是因為鐘家姐妹,但是也沒有狠到這個地步,那個時候她想的是和鐘家人同歸于盡,但是這次,她只想殺人,不想賠上自己。
只能說,她比以前更狠了。
如果說龍有逆鱗,觸之必誅,那么顧臨就是她最大的逆鱗。
“實驗最多還需要半個月,就能執行了。”蘇陽提醒。
夏初年點頭表示知道了,“放出消息吧,最遲一個月,張航肯定能站起來,還有,找個和張航相似的人,好戲在剛剛開始。”
蘇陽點頭,看著夏初年放下杯子,“陸隊找了人保護你。”
夏初年嗤笑了一聲,靠在椅背上看著太陽,“他這種力求心理安慰的男人,看著真想讓人揍一頓對不對?”
蘇陽:“……”
姑娘,收起你的暴力好嗎?
“還有,陸隊說,到了那天他會全力配合你,要殺要抓,你說了算。”
夏初年呵了一聲,抬頭看著起身的蘇陽,“這種廢話你信嗎?”
“我信,有些人是該死,但是不見得所有人都該死,該殺的殺,該抓的抓。”蘇陽沉聲開口。
“怎么,怕我濫殺無辜?”夏初年輕輕拍著女兒,“那些保護我和顧臨的人就該死?就應該被殺?他們被殺,那些人以及他們的走狗,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殺人的應該被殺,但是沒有殺過人,應該被抓。”蘇陽彎腰雙手壓在了桌上,靠近了夏初年,“初年,手上染血是要折壽的,他如果還活著,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你。”
夏初年抬了抬眉眼,看著蘇陽,“雪崩的時候,你覺得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嗎?”
“但是人不是雪,這件事也不是雪崩,初年,我知道你恨,我也恨,但是不能因為恨就失去了理智,陸隊說的對,該殺的殺,該抓的抓。”
“陸楓林讓你來的?他倒是挺會找說客的。”夏初年在女兒要醒過來的時候將人抱了起來,讓她趴在自己懷中,“蘇陽,與其過來當這個說客,不如早點找到顧臨,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會做什么?”
蘇陽動了動唇,他的人一直在找,可是沒有絲毫的消息。
顧臨就是夏初年的開關,一邊是魔鬼,一邊是天使。
可是現在,那個開關不在。
蘇陽說了一句知道了,然后轉身離開。
小念夏揉著眼睛醒過來,第一眼看到媽咪就開心。
夏初年笑了笑,親了親女兒的小臉,完全沒有了剛剛的陰狠模樣。
“媽咪。”小念夏抱著夏初年的脖子蹭了蹭,然后才從她的身上下來,吧唧在夏初年肚子上親了一下,“妹妹馬上就要出來了。”
夏初年看著女兒,要怎么和她說這是弟弟不是妹妹呢?
“年年,不要一直曬太陽,曬太久了也不好。”肖母在外面提醒著。
夏初年應了一聲,帶著小念夏出去。
肖母還在做小衣服,最近這段時間做了不少,“楚恒不是說今天回來嗎?怎么到現在還沒消息?”
本來前些天是要回來的,可惜趕上了暴雨,就在山里又停留了幾天,今天才回來。
“還在路上吧,這次回來節目也差不多了。“夏初年說著,讓小念夏自己去玩她的樂高,她說要在爹地回來之前拼完最大的那個,要送給爹地當禮物。
每次小念夏這么說,肖母都想哭,夏初年由著她去,肖母說了幾次不能這么一直給孩子希望,可惜夏初年自己都不聽。
夏初年過去在沙發上坐下,伸手拿過小衣服。
“蘇先生過來做什么?”肖母開口問道。
“有些事情。”
“我看蘇先生來的時候和走的時候都挺生氣的,你們吵架了?”
“沒有,公司最近事情多,他估計是忙不過來心情不好。”夏初年淡淡開口,不承認是被自己氣的。
反正以前他也沒少氣她,這叫報應不爽,活該。
“沒事就好。”肖母將小衣服做好,“等孩子出生差不多五月份,再過一段時間天就熱了,衣服還是要多準備一些。”
夏初年恩了一聲,肖母和肖家人對她的好她一直都記在心里,蘇陽應該慶幸,現在她的身邊還有肖母和小念夏,不然他才應該害怕。
肖楚恒電話打過來的時候說在醫院,今天應該回不來。
“怎么了?”夏初年聽到醫院便蹙了眉頭,看了看肖母。
肖楚恒簡單說一下,下山的時候安迪和人起了沖突,不小心從山上滾了下去,傷了手臂,這會兒在醫院呢。
夏初年:“……”
“那個喜歡你的姑娘?”夏初年開口猜測。
肖楚恒:“……”
不得不說,猜的真準。
“嘖嘖嘖,肖醫生的桃花債很多啊。”夏初年聽得出問題應該不是很嚴重,也就放心了,“都開始有人為你爭風吃醋了。”
只有和他們說話的時候,夏初年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是個正常人……
那邊的人好似有些無奈,“初年……”
“我一會兒過去看看她,你就在醫院吧,媽這邊我說。”夏初年說著直接掛了電話,看向了松了一口氣的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