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年眉眼彎彎看著顧臨臉上難得出現的震驚模樣,而后是放松,大概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夏初年放下了自己的手,那些海豚才慢慢的回到了海中。
夏初年雙手落在了顧臨的肩膀上,微微歪著自己的腦袋看著顧臨,“你看,大自然的一切生物都可以友好的打招呼,我們也是生物,它們不會嫌棄你,沒有任何人會嫌棄你,除了你自己。”
顧臨握著她的腰身,額頭抵著她的,“什么時候學會的這個?”
“剛知道自己活不久的時候,去看了海豚表演,那個人教我的,本來做好了隨時會死掉的準備,誰知道一活就是五年。”夏初年當年墜河,在醫院一年多才醒過來,等她醒過來的時候,等待她的是另外一份死亡通知書。
“顧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在努力的活著啊。”夏初年說著,咬了咬他的唇,“每個人到了這個世界上都是一個個體,如果爸爸媽媽還在,我相信你一定是個最孝順的孩子,他們不在了,別人做的事情你何必牽連到自己的身上呢?”
顧臨低笑出聲,“開始給我上政治課了是嗎?”
“才沒有,我只是說了實話而已。”夏初年哼了一聲,“那些人都不值得你為他們感到自卑,感到抱歉,你和他們不是一樣的人。”
曾經,她也很喜歡顧三叔,可是上次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喜歡廉價的有些打臉自己。
“或許以后,我也會變成這樣的人。”
“那我就一直守著你啊,有我在,你就不會變了。”夏初年直接接話。
“好,你說的。”顧臨抵了抵她的額頭,抬手要和她拉鉤。
很幼稚的行為,但是他想去做。
夏初年笑瞇瞇的伸手和顧臨拉鉤,一輩子都不能變了。
拉鉤蓋章,夏初年抱住了顧臨的脖子,一直晃著腳看著遠處的海面,等他忘記了有夏初年這個人之后,或許他就會有新的活下去的目標了。
太陽越來越高,甲板上溫度都跟著上來了。
夏初年叫著要進去,不然她都曬黑了。
顧臨帶著她進去,蘇陽發來消息說遺體還沒有找到,但是顧長淵出現了,今天上午出現在了夏初修的墳墓前,顧長楓還沒有出現。
夏初年看向了顧臨,“他去看我哥做什么?懺悔嗎?”夏初年冷笑,可不覺得這個時候顧長淵是去懺悔的。
顧臨也說不準他這個時候去做什么,今天上去只有顧長淵的消息,別人的還沒有。
夏初年敲著腿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你等著吧,下一個開始動的就是顧長楓了,我就是好奇,這件事陸楓林到底會不會參與,他到底是和顧長楓有關系,還是和顧長淵有關系,而且怎么都覺得他和米家人也有關系。”
顧臨過去在她腳邊坐下,單手將她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幫她捏著水腫的小腿,肚子越來越大,雙腿不可避免的腫的厲害。
夏初年放開了自己的手,壓在了脖子下面,看著幫自己捏腳的男人,微微歪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抬腳蹭了一下顧臨的腿,被顧臨自己壓住了。
“別拱火。”顧臨沉聲開口。
從夏初年確定懷孕,他就沒碰過她,這會兒還敢惹他?
夏初年微微撇唇,“還以為顧總真的能坐懷不亂呢?”
“我是不是坐懷不亂你不知道?”顧臨只是給了她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然后繼續幫她捏腿。
夏初年笑的有些歡快,手落在肚子上輕輕的拍了拍,里面的小東西還是不動彈,懶得要命。
“顧長楓這么忍得住,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夏初年把話題引到了正軌上。
“倒也不見的是忍得住。”顧臨說著繼續幫她捏腿,“他手里現在沒有任何籌碼,唯一有的籌碼就是可以證明光子數能救命,手中握著一個杰尼張,并沒有什么了。”
“但是杰尼張也是你當初想要拉攏的一個人,所以杰尼張其實很厲害。”夏初年提醒。
“但是你覺得,作為老爺子和顧女士最疼愛的一個兒子,顧長楓需要這些嗎?”
夏初年:“……”
是啊,顧長楓作為那兩個人心中唯一認可的兒子人選,怎么可能不給他留下錢財。
“你說他倆會不會直接在榮城打一架?”夏初年笑瞇瞇的開口問道。
“不會。”顧臨說的斬釘截鐵,“他們需要光子數,就一定會跟來。”
夏初年雙手抱住了腦袋:“腦殼疼,這個時候就體會到了有一個強硬的后臺是多么的重要,這個時候就沒有人敢動你閨女。”
畢竟,小念夏的外公是慕家人。
顧臨看了她一眼,“他們沒有必要動一個孩子。”
“那他們動我?”夏初年不服氣了,“憑什么?哎,這不公平了吧,夏夏是我媽媽的孫女,我還是我媽媽的女兒呢?憑什么我就成了他們利用的對象了?”
顧連看著這會兒極度不服氣的夏初年,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和女兒搶什么?
誰會去利用一個幾歲的孩子?
可是夏初年就是覺得不爽,而且是那種極度不爽的不爽,這群人最好一個都不要被她抓到,不然抓到一個打一個。
夏初年憤憤不平的躺下,越想越是覺得憋屈,是真的憋屈。
而此時的榮城,看似風平浪靜,蘇陽卻不敢掉以輕心,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
以至于安迪覺得,這兩天安念有點不對勁兒,也不催著她看劇本了,也不催著她去找男主了,反而是自己開始消失不見了,怎么能不讓人覺得奇怪呢?
安迪約了安念出來,等到安念到了樓下咖啡廳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
安迪將咖啡推了過去,“你忙什么呢?”
“忙事情,你不是忙著斗情敵嗎?基本的事情不著急。”安念說著,一口將咖啡全部喝了下去。
安迪:“……”
這人這會兒真的是連矯情都不要了,就這么喝下去了。
“服務員,拿杯水過來。”安迪靠在椅背上看著安念從自己的包里拿了一份文件推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