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淋淋漓漓的飄起了小雨,落在這蔥蔥郁郁的院子里別有一番風味。
古老一直看著外面,看著不知名的地方。
夏初年心緒不寧,主要還是因為顧臨。
她這輩子所有的心緒不寧都給了顧臨這一個男人。
“擔心他?”古老突然開口。
夏初年點頭,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其實夏初年算的上了解這個顧臨,他和自己性格差不多,但是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擔心。
“我怕他做出什么難以收拾的事情。”
“怕什么,他做了不是有人給他收拾嗎?”古老絲毫不擔心,反而是看向了夏初年,“快狠準,你知道為什么要把快放在第一位嗎?天下功夫,唯快不破,誰快誰就掌握了主動權,顧臨太謹慎,所以會失去很多先機,但是他就不同了,他沒有什么后顧之憂,想做就做,這件事,總是需要一個人撕開一個口子。”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落在地上濺起了水花。
夏初年腳尖占了水,一點點的踩著水花。
“那底線呢?”
“底線?一群游離在規則之外的人,底線,在這里。”古老說著,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位置,“顧臨是我見過最能隱忍的人,也是恰恰是因為這樣,他把那個守不住自己底線的人分了出來,這很危險,他如果可以解決好這個問題,那么顧臨才是我要的那個人,如果不能,那他就太危險了,這世上,也就容不下他了。”
“能控制就用,不能控制就殺?”這說法她真的還是第一次聽到。
“可怕嗎?”古老笑著開口說道,“可是這就是他的使命,與生俱來的使命。”
“他或許只想做個普通人。”夏初年能感覺到,他一直致力于醫藥和電子的結合,其實想做的就是一個普通人要做的事情。
古老低笑出聲,好似再說,誰還不想做個普通人,但是在他的天賦異稟顯露出來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他和普通人,始終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異國元首,我覺得,您在開玩笑。”夏初年蹙眉提醒。
“你要知道,影子,在現實中只存在于光在的地方,異國,對我們而言,只做心之所向,何來異國?”
夏初年張了張嘴巴,竟然覺得無法去反駁。
他們無國界,無規則,唯一的規則就是心之所向。
“如果擔心,不如就去盯著他。”
滴答的雨滴落在了青苔上,這句話夏初年聽得真切。
小念夏被拋棄了,這是她從下午到晚上的第一百次嘆氣了,小小的人兒坐在窗邊托著自己的小下巴看著外面的大雨,爹地去忙了,媽咪也走了。
古老進來的時候小丫頭還在嘆氣,古老讓傭人出去,自己走了過去。
“小姑娘,想什么呢?”
小念夏回頭看向了古老,微微歪著直接小腦袋,“想我爹地媽咪。”
古老在床邊坐下招手讓她過去,小念夏從凳子上跳了下去,然后跑到了古老面前,“爺爺。”
古老從脖子上摘下來一條項鏈,是個和軍牌項鏈類似的小牌子,上面刻畫著一個高大的影子,影子的后面是山川大河。
古老將項鏈帶到了小念夏的脖子上,小念夏低頭看著帶上的項鏈,小手將小牌子拿了起來,“爺爺,這是什么?”
“是爺爺送給你的禮物,夏夏要好好帶著這個。”
小念夏乖巧的點頭,爹地說過,長輩送禮物,收到的時候要帶著禮貌才可以。
“謝謝爺爺。”
雷聲陣陣,飛機顛簸一直很嚴重。
去往U國只需要落地簽,但是飛機上需要差不多14個小時。
夏初年不知道被這顛簸吵醒了幾次了,空姐在一遍遍的安撫著乘客。
夏初年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邊坐了人,她睡著的時候并沒有人,而且前面被打開的小桌板上放了一杯果汁,明顯是為她準備的。
“醒了?”宋堯放下手中雜志,看向了夏初年。
夏初年緩了緩,“宋先生?”
宋堯看著夏初年摘下眼罩,“夏醫生這個時候去U國不是一個好選擇,等飛機降落還是回去吧。”
“你也是U國人?”
“不是。”宋堯將雜志放回了前面的椅背袋中,看向夏初年,“剛好在U國有個雜志拍攝,要過去,夏醫生,你幫過我,我自然也要幫你一次,下了飛機就回去吧。”
幫過他是指的在飛機上那一次。
但是宋堯能說出這句話,就證明他也不是這件事里面無辜的。
“聽說,宋航是你哥哥?”
宋堯沒有否認,因為飛機還在顛簸,宋堯抬手撫住了夏初年面前的小桌板,穩住了一直在晃動的果汁。
“夏醫生,與他們而言,我們都是外人,真的沒有必要過去送命。”
宋堯的經紀人和工作人員都坐在前面,對于宋堯放著好好的頭等艙不坐,跑到經濟艙來本來就有些意見,這會兒可好,還和人聊上了。
尤其是經紀人看到夏初年之后,一口氣差點把自己憋死。
這剛剛才過去的事情,怎么又坐到一起了?
萬一被人拍到,這還能有個好嗎?
“于顧臨而言,我不是外人。”夏初年沉聲開口,于顧臨而言,她從來都不是外人。
飛機顛簸終于過去了,宋堯將手放開,“夏醫生還有孩子,多少也應該為孩子著想。”
“宋先生如果不是擔心宋航,現在又怎么會出現在這個飛機上?”
“我如果說是為了你呢?”宋堯突然開口,就連眼神中都多了認真。
夏初年靠著椅背,看著認真的宋堯,嘴角微微勾起,帶了幾分邪氣,“宋先生這是對我一見鐘情了?”
“或許呢?”宋堯說著,將杯子斷了起來遞給了夏初年,“夏醫生,我想就算是顧總在這里,也會是和我一樣的想法,夏醫生來這里,并沒有什么好處,不管是對你,還是對顧總。”
夏初年接過了果汁,轉在手中沒有喝,她來這里不是為了勸說顧臨怎么樣,而是做顧臨最后的定海神針,顧臨父母是怎么死的,他們能猜到一個大概,卻猜不到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