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都在警局門口光明正大的承認你殺過人相比較,我這算什么?”夏初年說著,微微靠近了鐘慧雅,手術刀落在了她的臉上,刀鋒輕輕的劃破了她的表皮,不見血,但是肯定會讓她疼,“說吧,我們有一晚上時間呢。”
“幾年不見,你倒是真的長進了不少。”鐘慧雅低估了夏初年。
夏初年微微斜勾著唇角,就連眼角都帶著笑意,只是這笑意完全不達眼底,反而是多了幾分邪肆。
“鐘慧雅,咱們就別再這里客套了,先動口,再動手,明明白白的把事情交代清楚,才能讓我動手殺了你不是嗎?”
鐘慧雅手臂發疼,今天動過手術的地方已經裂開了,這會兒火辣辣的疼。
“我如果不說呢?”
“這就沒意思了,在警局門口不是還要說的嗎?怎么換個地方就不說了呢?”夏初年說著,刀鋒微微一挑,在她的臉上掀起了一層薄薄的皮兒。
鐘慧雅的眼角抽了抽,明顯是因為疼的。
“我不想說,你就算是殺了我也沒用。”鐘慧雅絲毫不懼怕夏初年。
“我就喜歡你這種有骨氣的,比你那個動不動就求饒的侄女好多了。”夏初年收起了手術刀,起身看著這個地下室,看過之后又回頭看向了鐘慧雅,“你真的不說嗎?你知道我脾氣不好的,你說了,或者這殺人罪我就犯下了。”
“你現在是綁架。”鐘慧雅提醒。
夏初年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鐘慧雅,廢話別這么多行嗎?”
“好啊,你想知道什么?”鐘慧雅抬頭看著夏初年,“想知道歐陽西是怎么死的,還是想知道酒店那天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難道你還打算分批次的說啊?”
鐘慧雅冷笑一聲,“那你就聽好了,不然我怕你以后沒有機會聽了。”
夏初年坐回去,重新將腿翹在了椅背上,單手手肘壓在腿上,手心托著下巴,等著鐘慧雅開始。
“酒店的事情是我安排的,但是確實也約了顧臨,只是,我本來就沒打算讓顧臨到。”
“所以,鐘碩為了救顧臨被撞成了植物人這事兒也是你們安排好的吧。”
“對啊,不然誰來打破你們之間的關系呢?但是我倒是沒想到顧女士會讓你進家門。”鐘慧雅靠在墻上看著夏初年,“顧臨那個人,到現在都沒有人能看懂,但是我不會讓他真的和你怎么樣,那現在,這里面我就必須加一個定數,至少這個人會讓你們的關系越來越差。”
鐘慧雅說著,一直在觀察著夏初年,卻沒有發現任何夏初年激動的情緒,反而好像是在聽一個故事。
“鐘情雖然蠢笨了一些,但是目前來看,至少也做到了,至少你和顧臨,分道揚鑣了。”
夏初年點頭,承認了這件事。
“你不生氣嗎?”鐘慧雅終于問了出來。
“男人而已,不值得。”
“說的好,男人而已,不值得。”鐘慧雅笑了出來,“我倒是挺欣賞你的。”
“就憑現在是我綁架了你,不是你綁架了我,你就應該欣賞我。”夏初年毫不客氣的反擊了一句,“所以,夏環安對你而言,也不過是一個用來復興鐘家的棋子吧?”
“沒錯。”鐘慧雅這會兒倒是真的放開了,態度真誠的看不出一絲虛假,“既然男人不值得,那我們來說說歐陽西。”
夏初年情緒終于有了一點波動。
鐘慧雅對這個態度很滿意,至少會讓她有些成就感。
“顧長淵喜歡歐陽西,知道的人很少,可偏偏,我知道。”
夏初年換了一個姿勢,放下腿,雙手手肘交疊落在了椅背上,繼續聽她講。
“顧家三公子,多少名門閨秀喜歡的男人啊,可惜,他偏偏誰都看不上,就看上了歐陽西,要說這小子也挺癡情的,從十幾歲喜歡上歐陽西,即使知道她結婚了,還一直守著她,一直等到她離婚,自己還是個半大孩子,就開始照顧你了,嘖嘖嘖,還真的讓人感動呢。”
“所以,這就成了你利用他的理由嗎?”夏初年說著,突然起身單腿繞過了椅背,過去蹲下身子沒什么預兆的在她的臉上劃了一下。
這次,不是劃了皮兒,而是劃出了一道血痕。
鐘慧雅臉上疼了一下,能感覺到血液從自己的臉上滑下來,她忍了忍,抬頭看向了夏初年,“我就喜歡你這股子狠勁兒。”
“可是我真的不喜歡你這種背地里的手段。”夏初年低聲在她耳邊開口說著,“可以繼續了。”
鐘慧雅笑了笑,“歐陽西生病在我意料之外,但是顧長淵的深情也在我的意料之外,他把自己當成你的父親,別人卻不會這么想。”
夏初年垂著眼眸,眼眶微微發紅,嘴角斜斜的勾了起來,手中的手術刀轉出了一個弧度。
“要約你太簡單了,戀愛中沒什么腦子的女人,顧長淵更簡單,你的事情他一向都是親力親為的。”鐘慧雅說著,好像有些為難的事情,“但是唯一的變數是顧臨,因為誰也不知道顧臨的反應是什么?不過好像,顧臨是真的很喜歡你。”
夏初年咬了咬自己的唇瓣,抬手再次在她的臉上劃出了一個刀痕,就在那個刀痕的下面。
鐘慧雅腦袋偏了偏,“踩到你的第二條線了是不是?”
夏初年點頭。
“其實我們挺像的,如果你不是夏環安的女兒,我想,我會喜歡你。”鐘慧雅笑著開口說道。
“惡心誰呢?”夏初年毫不客氣的開口反駁了一句。
鐘慧雅也不生氣,看來是真的欣賞夏初年了。
“你在酒店房間的那瓶酒,是我讓人送的,只是用了顧臨的名義而已,我也很好奇,你怎么就信了呢?”
“年少輕狂,誰還沒有為個男人蠢過?”
鐘慧雅笑的越發明顯,“所以,男人本來就是來利用的。”
“廢話不用這么多,然后呢?”夏初年說著,匕首落在了她的脖子上,上面的血劃在皮膚上,還帶著溫熱,只是手術刀卻是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