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怕夏初年死的不夠快嗎?
難怪顧女士突然這么大的反應。
而顧女士離開之后并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去見了夏初年。
夏初年下樓的時候,顧女士就在樓下的車里,她彎腰上了車,顧女士看向了夏初年,“你比我想象中的對他影響力更大。”
“那您應該去問顧臨,而不是來找我。”夏初年淡淡開口,“顧臨要做什么,我管不到,也不想管。”
顧女士對于夏初年的態度沒有什么意外的。
“初年,我之前很喜歡你。”
“那真的是我的悲劇。”夏初年說著,看向了顧女士,“您對任何人的喜歡都建立在利用上,之前我去求您救顧叔叔的時候,我一直有個問題沒有想明白,為什么您的兒子,需要我去求?”
顧女士沒有開口,明顯在讓夏初年繼續。
“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是因為我不敢去想,可是現在看來,我們所有人都不過是您的棋子,顧臨恨我,被迫娶了我他會怎么樣?一心工作,還是化厭惡為動力加倍的工作?”
“對你而言我就是這樣的人嗎?”
“您還希望您是什么樣的人?”夏初年毫不客氣的反問了一句,“我們之間的交易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交易,我冒著被我最愛的人厭惡的危險去求您救您的親生兒子,而您,明明知道我和顧臨之間的問題有多大,不去幫自己的兒子解釋,反而采取了默認的姿態,不惜用手段讓顧臨娶了我。這樣的您,您希望我怎么看您?這樣的交易,我是蠢到極致才一直就沒有看懂吧。”
“那為什么現在看懂了?”顧女士帶著笑意看著夏初年,絲毫沒有被人看透的窘迫感。
“或許是靈光一閃,或許是,您昨天晚上的絕情。”夏初年說著,推開了車門要下車,“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再去打擾您的孫子。”
“可是,他不見得不會打擾你。”
夏初年突然笑了,單手壓在了車門上,“所以呢?我還能管到你們家顧總的頭上去嗎?”
“找個人結婚,現在。”
夏初年有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聽錯了。
“你和別人結婚了,他也就死心了。”
陽光落在眼角,刺的眼疼,夏初年就直直的站在太陽下,看著車中說出駭人聽聞話語的女人。
“夏初年,你們家現在什么情況你比我清楚,你嫂子現在……”
“別動我嫂子。”夏初年瞬間變了臉色,“顧女士,做人不要太過分。”
“你如果能忍著不離婚,日子還是和以前一樣,我能疼你寵你,但是你選擇了離婚,就應該承受你選擇離婚帶來的后果。”顧女士沉聲開口說著,“顧臨現在的行為已經嚴重偏離了他應該做的事情,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夏初年這會兒被氣到心肝脾肺都要炸裂的感覺,緊緊的握著車門說了一句神經病,然后將車門甩上,轉身便要離開。
“夏初年,游樂園開幕式之前我要看到你要結婚的消息。”顧女士說完,讓司機開車。
夏初年背對著離開的車輛,用力的握著雙手,回頭看著離開的車輛,胸口一直在劇烈的起伏著。
夏初年數次深呼吸之后,轉身去了路邊打了車。
一路到了顧氏集團,前臺攔不住,秘書也攔不住,夏初年進了顧臨辦公室的時候秘書還在后面小心翼翼的看著顧臨,“顧總,顧太太她,我們……”
顧臨放下手中的筆抬手讓秘書出去,然后起身看向了滿身怒火的夏初年。
夏初年直接過去雙手用力拍在了他的辦公桌桌面上,“顧總,這種小孩子游戲玩夠了嗎?大家好聚好散不好嗎?”
顧臨蹙眉,看著氣惱的夏初年,默默的又坐了回去,這樣不需要她仰頭看著自己。
“她去找你了?”顧臨沉聲開口,聲音中壓了什么東西,低沉的有些嘶啞。
“顧總覺得呢?”夏初年冷笑出聲,“顧總不如就當我和你三叔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關系,咱們好好的恨,別搞那么多讓人誤會的事情好嗎?”
顧臨收拳,神色中多了幾分壓抑。
“你要夏家你就去拿,顧總犯不著為了給我臉做些什么不該做的事情。”夏初年繼續開口說著。
顧臨垂了垂眼眸,“我……”
“你們家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想管,也不想知道,我只求往后余生,再也不要聽到顧臨這兩個字。”夏初年說著,“我也希望,從此刻起的每一天每一秒,我夏初年這三個字,都不會出現在顧總的世界里。”
“夏初年。”顧臨突然抬手握住了夏初年的手腕,一直盯著她的眼眸,“是你自己進來的。”
是她自己強行走了進來的,她怎么敢說出這種話?
“所以,我要出去了。”夏初年扯了扯自己的手腕,看著眼眸微微赤紅的男人,“顧臨,你的心和迷宮一樣,我頭破血流的才找到了出口。”
顧臨收緊了自己的手,她一直都在,怎么可能出的去?
“顧臨,我有家人,我哥哥,我嫂子他們是我最后的家人了,我求你,放過他們吧?你去做你奶奶讓你做的事情,你放過他們好嗎?”
說是哀求,不如說是諷刺。
顧臨慢慢的放開了自己的手,如果他連自己的父母都帶不回來,拿什么給她一個承諾。
“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了。”顧臨突然開口說道,“永遠,都不要在回這個地方。”
只要離開榮城,他就有能力護她周全。
夏初年抬頭看著顧臨。
顧臨慢慢的坐下,單手握起了桌上的鋼筆,筆尖戳透了下面的文件,就如同他晚上在破舊房子的墻壁上按下去的力道一般。
夏初年胸口的位置抽了一下,好似被人用小刀輕輕的刮了一下,力道不大,但是疼痛感卻是在慢慢的蔓延。
她和顧臨,怎么就一步步的走到了這個地步?
曾經,她心疼那個不經意間笑一下的男人,第一次見他笑,夏初年開心的時候更多的是心疼,原來,他會笑啊。
她想留住他的笑容,可是后來她才明白,原來,留住一個人的笑容那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