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小混混,你應該沒見過,長得和豬似的,居然還學小姑娘追星。”蕭明宇嗤笑出聲,“你問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晚上找時間去揍一頓。”夏初年淡淡的開口說著,拍了拍自己染上了灰塵的手,回頭看向了蕭明宇,“你最近要不要出去躲躲,我怕那些人連你一起打。”
蕭明宇呵了一聲,過去讓小弟先放假回家,等到裝修好了在打電話給他讓他來上班,自己坐在了柜臺后面唯一完整的椅子上,“她鐘情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惹老子?”
“也是,東城第一小混混,惹不起惹不起。”夏初年說著,過去靠在了柜臺上看著蕭明宇,“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嗎?”
“什么?”
蕭明宇看著夏初年,只是片刻之間,他在夏初年的眼中看到了嗜血的東西。
“我孩子離開的第三十天。”夏初年一字一字的說著,纖細的手指勾起,握成了拳頭,神色狠戾:“所以,鐘情明天必須完。”
蕭明宇心中有對夏初年的心疼,卻也知道這個時候除了幫她報仇,說什么安慰的話都沒用。
“顧臨的生意好像還沒談下來吧,我在友情賣給你一個消息,顧三叔原定的今天或者明天回來,但是突然轉機去了美國,據說去談事情,這肯迪,剛好也是個美國人。”
夏初年聽著這話,“你什么意思?”
“換句話說,你明天弄死鐘情,肯迪極有可能轉身就和三叔簽了合約,到時候三叔拿著這個合約回來,剛好可以在公司將顧臨一軍大的,我再給你換句話說,你當年舍命也要保住的那個人,要搶你男人的功勞,要回來和你男人一決高下了。”蕭明宇說著,回頭拿了一瓶果汁打開,一邊喝一邊看著夏初年。
夏初年突然笑了,原來,原來顧臨剛剛問她話是這個意思。
顧臨覺得她一直針對鐘情是為了幫顧長淵鋪路。
“哎哎哎,要哭樓上哭去,少在我這里惡心我啊。”蕭明宇看著夏初年這笑的比哭還悲慘的模樣,直接揮手趕人走。
“有酒嗎?”
“沒有,也不看看你這破身子還能折騰什么?未來幾天對你喊打喊殺的人有的事,你想早死我也沒意見。”
夏初年:“……”
這人的這張嘴,怎么就這么欠揍呢?
夏初年用力的在桌面上拍了一下,然后指了指蕭明宇,才轉身上樓去了。
蕭明宇揉著自己的鼻尖看著上樓去的夏初年,又看了一眼那一片狼藉,果然現在的人都太暴力了。
夏初年回到樓上房間,蕭明宇已經把她東西放在了房間,手機被人發短信打電話到自動關機,可見她的手機號已經被人出賣了。
這些人,多數都是罵她的,即使,那些人根本就不認識她。
夏初年將手機丟在了床上,就連充電都懶得去,而是坐在了地上靠著床邊將自己整個人都放空了起來。
【你要離婚的原因到底是因為孩子,還是因為他?】
【你當年舍命也要保住的那個人,要搶你男人的功勞,要回來和你男人一決高下了。】
夏初年的笑帶著明顯的疲憊,在顧臨的心中,她始終是為了別人背叛他的女人。
她甚至開始懷疑,這些年的裝乖賣巧到底是為了什么?
媽媽自殺了,對她最好的顧叔叔也被趕走了,夏家還是光鮮明麗的一家,顧家連提都不在提顧長淵這個名字,她到現在都記得,當初她去求顧臨救顧叔叔的時候,他說了什么?
【夏初年,你在為一個殺了你母親的人開脫。】
【夏初年,你知道你再說什么嗎?被殺的,是你的母親。】
有的時候夏初年都覺得可笑,母親是怎么死的,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是她,可是全世界,沒有一個人愿意相信她。
唯一一個愿意相信她的人,是顧長淵的母親。
或許,不是因為相信她,而是為了救自己毫無求生欲的兒子。
夏初年想喝酒,伸手去摸,手邊卻是空的。
房門被打開,蕭明宇丟了一瓶啤酒進來,靠在門口看著接過瓶酒打開的灌下去的夏初年,然后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我剛剛查了一下,你現在的身體喝酒等于自殺,但是你想自殺,我也就成全你了。”蕭明宇說著,將一打的啤酒放下,然后撞了撞夏初年的肩膀,“想說什么我都聽著。”
夏初見繼續喝酒,啤酒順著嘴角滑下,她便抬手擦干凈,喝完一瓶,她去開另外一瓶,她什么都不想說,只是在腦海中將過去的一切都過了一遍,從母親自殺,到顧叔叔被人冤枉,在到顧臨的袖手旁觀,冷眼相對,一直到和顧女士的交易……
夏初年腳邊多了幾根額酒瓶,她靠在床上晃著自己手中的酒瓶,眼神早就沒有辦法聚焦了。
“我到現在都不懂,他為什么那么狠心?或者,我從一開始,就沒有了解過他,我愛的,不過是他的皮囊而已。”夏初年說話都在打顫,就連身邊的蕭明宇她都看不清楚了,“我不喜歡學習,可是為了他,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我喜歡玩游戲,可是為了他,我不碰游戲只看書;我不想當醫生,可是因為他不喜歡去醫院看病,我去學醫;我不喜歡鐘情,可是為了他,我忍著,可是我忍來了什么,我得到了什么?”
蕭明宇喝著酒冷笑了一聲,目光移到了門口,看著門口出現的人,冷笑越發的濃烈。
“你說的對,我就是蠢,我就是傻,我就不該去奢求不屬于我們的東西。”夏初年說著,伸手握住了蕭明宇的衣領,“蕭明宇,我們做錯了什么?為什么那些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我們,我們做錯了什么?”
蕭明宇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抬手握住了夏初年的手,“你喝醉了。”
“你知道嗎?這一個月來,我好多次都在想,不如,不如就和鐘情一起死了算了,那天晚上,我是真的真的想殺了她。”夏初年說著笑著,只是眼前的一切都已經開始變得朦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