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已經(jīng)提前上來了,就在下面一層的宴會廳。”
陸天梵看著秦若水的背影,“把她引到樓下去,四七不要讓她發(fā)現(xiàn)。”
張承欲言又止,“可是洪先生那邊——”
“洪澄不會妨礙我想做的任何事情。”他勾唇一笑,極其自信,“他不敢。”
……
秦若水吹了一會兒冷風(fēng),這才準(zhǔn)備去換一身衣服,準(zhǔn)備待會兒的海葬儀式。
結(jié)果洪澄臨時有事下去了,秦若水等了他好一會兒,沒等到他上來,便親自下樓去找他了。
底下一層是宴會廳,秦若水看見門關(guān)著,但是毛玻璃透出來攢動的人頭。
這是有什么活動嗎?
她疑惑地打開門想看看,門卻突然從里面開了。
“是秦小姐?”
“看來這次的事情是真的了?這位陸先生真的要和秦若水小姐結(jié)婚?”
“現(xiàn)在還只是訂婚階段,不過也算得上是個大新聞了。”
“秦小姐決定嫁給陸先生,這是不是意味著秦氏和SG會有大手筆的合作?”
“倒也說不準(zhǔn)……”
秦若水愣住了,這么多閃光燈,這么多攝像頭,這么多記者,這是要做什么?
張承站在臺上,陸天梵沒有出席,他向來很少出現(xiàn)在鏡頭前,又或者說是幾乎沒有——所以陸天梵其人,向來十分神秘。
但只要眾人知道他“巽江曹禎的接班人”和“巽江總督”這個名頭,就會知道他是一個不一般的人。
秦若水震驚地看著張承,陸天梵做了什么?他竟然找來記者,當(dāng)眾宣布他們之間的婚事!
她的手機響了起來,秦若水拿起來一看,是陸天梵打來的。
“你瘋了!”她咬著牙低聲道。
“第一,SG和秦氏要合作,必然要造勢;第二,你我之間的關(guān)系公開,會給厲君庭一個打擊,就算他是個無情人,這個消息想必也能給他一點觸動吧。他是你我的共同敵人,這么做對你我來說有利無害。還是說,你顧及和他的舊情,打算無視你叔叔用鮮血親自告訴你的道理,投身仇人的懷抱?”
他一番話,句句都說到了點子上。
“你把場面弄成這樣,我難道還能退卻嗎?”秦若水不悅地說道,“陸天梵,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
“提前告訴你,你只會用各種借口缺席。如果你和我都不在,這個消息根本一點意義都沒有。你出現(xiàn)宣布,比我出現(xiàn)宣布有用多了——對厲君庭來說,這可是你親口說的,他不得不信。對了,待會兒秦毅的骨灰下海的時候,記者會拍攝也會采訪你,如果不知道該說什么,去跟張承要你的發(fā)言稿。”
這不是在消費叔叔的死嗎?!
在他的葬禮上,請來一幫子記者,根本就是在干擾他的安寧!
“陸天梵,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可沒有欺人太甚,你不要誤會了。”陸天梵淡笑,“不愿意嗎?這么做,對秦家,對你,對我都是有好處的。媒體就是這樣,不管是好事壞事,不管是喜事喪事,只要能夠上頭條的新聞,都是好新聞。這個世界上吃人血饅頭的人多了去了,你何必故作清高呢?”
臺上的張承拿起了麥克風(fēng),說,“現(xiàn)在有請秦若水小姐上臺,為大家解釋這次秦小姐和陸先生訂婚的事情。你們有什么問題,都可以提出來。”
說完,他看著秦若水,在等她上來。
所有人都在看秦若水,她現(xiàn)在只有兩個選擇,一是轉(zhuǎn)身逃走,而是走上臺去接受采訪。
腳下仿佛千斤重,秦若水知道陸天梵說的都是對的,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現(xiàn)在宣布了她和陸天梵的婚訊,其實就是和厲君庭徹底站在對立面了。
她要報仇,所以她這么對待他。
可是秦若水也不明白,為什么他要害死叔叔?這對他來說有什么好處?如果想要秦家的人都死了,那么殺了她就好了啊。
“你會怎么選擇呢,若水?”陸天梵的嬉笑聲從手機那頭傳來。
秦若水按下了掛斷鍵,她抬頭看向臺上,突然邁開腳步,走上臺。
在一室烏泱泱的記者中,一個站在角落里的人見她上臺,壓了壓頭上戴著的鴨舌帽。
“我是秦若水。”秦若水緩慢的開口,她的面前有一張發(fā)言稿,是“貼心”的陸天梵為她準(zhǔn)備的,“如你們所見,我……我和陸天梵訂婚了。”
“這竟然是真的?”
“那么SG公司要進軍帝國,你們秦家是SG公司的首要合作伙伴這兩件事也是真的了?”
秦若水點了點頭,“是,SG公司很快就會進帝國的市場,我們秦家是他們的首席合作伙伴,所以到時候很有商業(yè)活動都會一起進行。同時也會對彼此的資源進行支援……”
她念得很緩慢,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把發(fā)言稿上的內(nèi)容讀完。
下面記者問了一些問題,都是發(fā)言稿上有的。但是秦若水大概是覺得煩了,不太肯回答了。
不過她應(yīng)該說的話都說了,所以張承也不多言,反正他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
“秦小姐,你可以去休息了。”張承走到她身邊小聲地說。
“陸天梵呢?”秦若水質(zhì)問道,“他現(xiàn)在在哪里?”
“秦小姐,你現(xiàn)在想見先生嗎?他現(xiàn)在很忙,去做別的事情了,你有什么需要我轉(zhuǎn)告的么?”
“我……”秦若水欲言又止,厭惡的擰了擰眉頭,說,“我不想見到他,最好讓他不要回來。”
說完,她起身離開,去更衣室換衣服。
剛換了一條黑色的裙子,秦若水坐在鏡子面前化妝,剛才離開的洪澄來敲門了,道,“大小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我待會會捧著先生的骨灰走到甲板上交給您。”
“……”秦若水看著鏡子里憔悴的臉,嘆了口氣,“知道了。”
洪澄似乎還沒走,在門外踱步,突然落寞的說到:“大小姐,我對不起你。”
他為什么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
秦若水站起來去開門,想要問清楚,但是洪澄已經(jīng)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