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求饒就那么難么?秦家的面子,秦家的尊嚴,秦家大小姐的身份,抵不過我們之間的情分?”
他輕四七輕地撫摸著她發(fā)燙的臉頰,手指四處游離,慢慢地飄到了她的唇上。
厲君庭按住她的唇,看著嬌嫩欲滴的唇瓣,眼神微微透露出一絲幽暗來。
“我們之間的情分?你在說什么……這……這肯定又是一個夢吧,我肯定是喝醉了……”
秦若水推開了他,踉踉蹌蹌地朝門走去。
厲君庭沒有攔住她,看著她離去。
秦若水走到門那里,伸手拉開了兩扇門,但是眼前出現(xiàn)的是一面墻壁。
紅色的磚墻,她伸手摸了摸,是真實的——所以這是在做夢?
秦若水回頭看著他,厲君庭對她笑了笑。
他走過去,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你又喝醉了,所以這是一個夢。”
秦若水感覺到了他掌心的溫熱,她的手輕輕地附在了他的手上。
果真是如夢如幻般……這是真的嗎?
她的眼睛濕潤了,微微眨了眨睫毛。
“為什么又夢到了你……”
秦若水的眼淚浸濕了他的掌心,厲君庭愣了愣,放下手。
他看見掛在她眼睫毛上的淚珠,伸手輕輕摘下,抹在唇上嘗了嘗。
很咸。
厲君庭仿佛讀出了她的愁苦,內(nèi)心也感覺到了疼。
他低頭覆上了她的額頭,苦笑一聲。
“你不想夢到我嗎?”
秦若水搖了搖頭,惆悵地說,“不是……我只是沒想到,會是這種見面的方式……”
她抬起頭看著他,低聲道,“在夢里,我們應該……我們不應該在芳草地上見面嗎?”
可是說完,她又低頭按住了自己的小腹。
“不!這不應該是一個夢!我懷孕了,這難道是假的嗎?”
秦若水迷惑了,她到底是被人算計了,還是她其實已經(jīng)思念成狂,才幻想自己有了孩子?
厲君庭低聲說道:“這是真的……如果你希望是真的,這會是真的!
他抬眸看著秦若水,眼中滿是希冀。
“你希望……有我們自己的孩子嗎?”
他在等她的答案,小心翼翼地,仿佛手掌心捧著什么易碎品,只能一步一步行走。
秦若水滿腔的苦澀。
孩子?她曾經(jīng)失去了她的孩子,她那時候是多么開心啊……
就算那時和他之間有了隔閡,可是秦若水還是為這個孩子的降臨而感到快樂。
可是后來她還是失去他了,在冰冷的湖水里,在深深的湖水里,她失去他了。
秦若水閉上眼,一滴眼淚掉落下來,砸到了她的手上。
“我……當初……我很想讓他長大,待在我的身邊,但是一切都不像我的想象那樣……后來,我報仇了,我為他報仇了。我們的孩子……再也不會有人打擾到他了……”
她哽咽著抬眸,看著厲君庭一笑,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厲君庭卻詫異于她說的話。
“你在說什么?若兒,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秦若水突然痛苦地往后退了一步,捂住了自己的臉。
“我知道!我知道我做了什么,所以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打掉這個孩子!可是……我不知道這一切是真的假的,如果真的是我的幻想,那就讓我繼續(xù)幻想下去吧。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們兩家的恩怨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化解,我不想……我不想害了你,也不想害了叔叔,如果可以的話,讓我承受這一切吧……”
厲君庭僵了僵,看著她,眼眸中流露出了一絲驚訝。
他握住了秦若水的雙臂,追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竟然想要打掉他?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秦若水搖了搖頭,她滿含淚水的看著他。
她嘴角的笑容苦澀而心酸。
“為什么會不知道,這是一個夢啊,你是假的啊,你告訴我,這是一個夢啊。”
厲君庭垂下眸。
他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將秦若水的手覆蓋到了她的小腹上。
他咬著牙,從未感覺到自己的一字一句竟然如此的難以吐露。
“你自己感受不到嗎,他就在那里面,這是我們的孩子,你難道……又要再殺他一遍嗎?”
聽著他的話,秦若水幾近崩潰。
她一把推開了他。
秦若水雙手握拳,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抽噎不停。
“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我明明知道是假的,為什么能夠沉湎在夢里面呢?!”
她睜開眼,看著他,豆大的眼淚掉了下來。
“我知道這一切是夢……可是我就是沒有辦法從夢里面醒過來,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在算計我?”
厲君庭不舍得她如此的痛苦,如果這就是她在承受的……
那么結束這一切吧。
厲君庭的唇動了動,但是秦若水一步走到他面前,按住了他的唇。
她眼里夾雜著哀求,令人無比的動容。
“不要說,如果你真的要說,那就說你是厲君庭,不要說你是任何其他人,不要讓我從夢里面醒來。”
她說完,似乎又懊惱于自己的動搖,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逃開。
她自嘲地笑了笑。
“說得容易,我寧愿就這樣睡著,我想在夢里看著他長大,因為我不舍得,我真的不舍得打掉他?墒俏以撛趺聪蚴迨褰淮,我該怎么辦……”
厲君庭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低聲道,“居然這么讓你為難嗎?若兒,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皺了皺眉,身體彎了下去。
秦若水嚇了一跳,連忙扶住他。
他手指的冰涼讓她心驚膽戰(zhàn),秦若水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君庭!你怎么了?”
她嚇得滿臉都是焦急和擔心,藏不住自己的情緒,都快哭出來了。
厲君庭抬頭看向她,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這是你的夢,你覺得夢里的我是一個病了的人,所以我才會這樣!
秦若水愣了愣。
她憂心忡忡,“是嗎?我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而不是這樣……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眼睛突然瞟到了他手上的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