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證據嗎？”蘇若水鎮定地問，“告訴我，證據在哪里？”

“證據……證據……”

韓松很恍惚，一屁股又坐下了，這回他突然哭了出來，“我不知道啊，我相信大少爺不會那么做的，少夫人你不要傷心，要是大少爺辜負了你，我們就回去，我們回容家去……”

蘇若水愣了愣，急切地追問道，“容家還在嗎？！”

其實，容家已經破敗了。容心是一個沒有背景的女孩，她能夠嫁進秦家，完全是因為秦深深愛她，以及秦家人的開明，不以門當戶對作為擇媳標準。

蘇若水讓李承睿去調查，可是得到的回答是，好幾個容家，但都不是什么大家族，再深入調查卻無果。

當初容心從南方的時遷市北上到望京念書，才認識了秦深。

可是她似乎和容家斷絕了關系，就連婚禮都沒有告知家族，不知道是不是產生了內部矛盾。

“容家早就不要少夫人了……”韓松哽咽道，“當初要不是夫人給了我一口飯吃，大少爺又待我恩重如山……我……”

蘇若水面露失望之色。

看來，韓松并不算是容心的家奴。

他是容心離開容家之后才遇到的人，或許是她隨手幫助的人，這才成了對他們夫妻倆死心塌地的人。

如果容心是出身大家族的人，或許蘇若水還能向他們尋求幫助，不然秦毅的家產再大，也沒有辦法振興秦家……

蘇若水現在很矛盾。

她要振興秦家，就必須站在厲君庭的對立面。秦家和厲家勢如水火，容家知道了也不可能和厲家和解。

只要她承認自己的身份，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國仇家恨，總不可能大過愛情。

可就算沒有這些仇恨，在復仇結束之后，她能夠回到他身邊嗎？

不……不，她已經不是過去的蘇若水了。

她沒有辦法再那樣無憂無慮地待在別館，等他回來。

吐真劑的時效似乎過去了，韓松又變成了那副瘋瘋癲癲樣子，他緩緩睜開眼，看見蘇若水便開始發作。

“你是誰？！誰！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少夫人！大少爺，你快來救救少夫人啊……”

蘇若水連忙站起來，急匆匆地往外面走去。

她撥通了秦毅的電話，“叔叔，我已經找到那個瘋子了，他叫韓松，是以前跟著容心的人。”

“韓松？！沒有想到居然是他。”秦毅感慨道，“容心在望京念書的時候，遇到一個窮困潦倒的人，好心幫助了他。這個人知恩圖報，事業小成之后回來找容心，愿意當她的家奴。后來跟著容心進了秦家，因為能力不錯也得到了大哥的賞識。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

“我從他那里問到了一些事情，不過現在他又發瘋了，你快點找人來帶走他吧。”

秦毅點點頭，“好，要是他發瘋，你小心別被他傷到。我立刻派人過去。”

蘇若水聽見了撞門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她推開門進去，發現韓松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蘇若水走過去，韓松突然睜開眼，看著她傻笑，“少夫人，您回來了啊……”

蘇若水愣住了，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長得和容心都不像了，他怎么會這么覺得？

“少夫人……我悄悄的告訴您……”韓松小聲地說，“大少爺……大少爺騙了您！他和李小姐的關系很好，我看到他們在花園里私會……李小姐懷孕了……孩子是大少爺的……”

蘇若水重重一震。

她往后退了一步，“你說什么？！”

“少夫人，您那么愛大少爺，我不能說實話！”韓松哭道，“可是大少爺他，對你，對你不忠啊！”

“不可能！”蘇若水脫口而出，“你剛剛明明說是厲天雄陷害秦深！”

“是，他陷害了大少爺，可是大少爺和李小姐躺在同一張床上的事情是真的啊……就算是陷害，那也成功了，李小姐懷孕了，孩子肯定是大少爺的，不然大少爺怎么會跟她說打掉呢？……我可憐的少夫人啊……”

蘇若水捂住了嘴，驚訝地說不出話。

不可能！

直到韓松被秦毅的人接走，蘇若水還一陣恍惚。

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不，這不可能……

蘇若水已經證實自己是秦家的孩子，如果李念慈肚子里的孩子是秦深的，那……那厲君庭和她是什么關系？

不可能！

厲天雄那樣的人，他既然覺得自己的妻子不忠，肯定會對孩子做DNA鑒定！

如果厲君庭不是他的兒子，那么他早就把他掐死在襁褓里了！

蘇若水在心里告訴自己冷靜，韓松在使用吐真劑下說的話，和他半瘋半醒說的話，到底哪些更可信？

更不必說，他在陸天梵手里關押了五個月，陸天梵就什么都沒對他做嗎？

蘇若水在心里細想了幾遍，覺得韓松說的話肯定是假的，因為邏輯上根本不通。

厲君庭必然是厲天雄的兒子，否則他不會讓他活著。

“剛才的那個人，不要告訴他。”蘇若水吩咐趙國利道，“那是秦先生拜托我暫時照顧的一個朋友，人已經被他帶走了。”

趙國利為難道，“這不太好吧江總，要是大少爺知道了……”

“你不說他怎么會知道？”蘇若水淡淡說，“和合作商談的怎么樣了？”

“那邊對我們提供的價錢和方案很滿意。”

“那很好。”蘇若水沉吟半晌，“這兩天你多出去玩玩，帶點特產給妻女。幫我約小野先生，明天……在這邊的滑雪場見面。”

小野是他們的合作商之一，J國人，到現在還在為細節較真，是一個比較難纏的客戶。

“好。”

……

“人送過去了？”

厲君庭正看著報紙，頭也不抬。

盛子函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啊？你說你拍的那個人？給江小姐送過去了。”

“那個俄國佬怎么回事？”

“他啊……你也知道他們這種人，誰都不愿意得罪。我用了很多辦法，撬不開他的嘴。”盛子函遺憾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