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愛的不是我。”陸天梵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她喜歡聽話的人，喜歡好看的SD娃娃，在她眼里我就是四七一個聽話的SD娃娃，有意思？”

這個奇怪的比喻，讓蘇若水不由得側眼看他。

陸天梵晃著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怎么，你很喜歡曹歆那種大小姐的性格？”

蘇若水愣了愣，搖搖頭。

“去搞定她，不然我就把她處理了。”陸天梵冷冷地說，“讓女人影響到工作，你知道該怎么辦。”

張承喏喏地點頭。

蘇若水看了一眼張承，道，“我想吃菲力牛排，七分熟，你下去安排吧，弄久一點也沒關系。”

張承愣了愣，感激地看了蘇若水一眼，連忙退下去了。

張承一走，房間頓時變得有點大。

陸天梵放下酒杯，笑瞇瞇地看著蘇若水，“你找我，很生氣？”

蘇若水倒也不拘謹，坐下后開門見山質問道，“那個冒牌貨是你安排的？”

陸天梵愣了愣，笑道，“啊，原來是來問我這件事啊。我還以為你沒拍下那個人，來找我發脾氣呢。”

蘇若水打斷他，“陸天梵，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也沒做什么啊……”陸天梵無辜地說，“你不應該謝謝我嗎？要不是我，你可不能這么快就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我想要什么？”

“你自己不是清楚嗎。”陸天梵笑道，“復仇？復仇就夠了嗎？你想要的肯定更多吧。你有沒有想過，復仇結束之后你要怎么辦？”

蘇若水咬著下唇，“那不關你的事，你怎么能夠制造出一個冒牌貨來？”

陸天梵皺眉，“她好歹幫了你，據我所知，她進厲家之后，厲君庭可是有一段是沒糾纏你，你應該覺得如釋重負才對。”

蘇若水冷哼一聲，“……他早就知道了，你以為你的手段很高明嗎？”

“況且，”蘇若水生氣地說，“看到那樣的自己，我覺得很惡心！”

“她可是最像你的，當時還有七個人，她做的最好了。你要是覺得她惡心……那也沒辦法，畢竟是舞女，始終有一些骨子里的下賤改不掉。”

陸天梵施施然的語氣，仿佛在談論一個普通至極的化學實驗。

他把另一個人改造成了蘇若水的樣子！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瞞過了DNA鑒定，難道他不覺得自己這種行為很過分嗎？！

“陸天梵，你才是真正的‘惡魔’。”蘇若水咬著牙說。

“你說錯了。”陸天梵沉吟了一會兒，“我不是‘惡魔’，‘惡魔’是厲君庭那種人。有一個人是這么評價我的，她說我是‘魔鬼從地獄里爬起來了’。”

他眼里的笑意夾雜著森森冷氣，根本不像是在說笑，“可惜她死的太早，沒有看到我做的這些事，不然她還會更新對我的評價的。”

蘇若水打了一個冷顫，“她是誰？”

“你應該知道我以前在孤兒院待過，那可是很久遠的事情了……”陸天梵頓了頓，“一些不愉快的回憶，至少有一個人是好的。她就是那家孤兒院的創辦人，西雅。”

“西雅……”蘇若水低聲呢喃。

“西雅嬤嬤，她和安妮嬤嬤是好朋友。當初安妮去了修道院，西雅獨自創辦了孤兒院。她收養了一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其中就包括我。”

陸天梵陷入了回憶中，“她給我起名叫‘天凡’，是天生不凡的意思。后來見到了曹禎，他覺得我的名字太過普通，便改了其中一個字。”

說著，他譏諷地勾唇一笑，“我的一生似乎都在別人的掌握之中，從來沒有自己獲得過主動權。換成你，你會不會極度渴望權力呢？”

設身處地的想，蘇若水也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變成追名逐利的人。

不曾擁有，才會如此渴求。

“但是我不會像你這樣……無惡不作，不擇手段。”蘇若水道。

“想要成功，不就是要這樣嗎？”陸天梵淡淡地說，“你的路也不順利，捫心自問，你沒有害過人嗎？”

蘇若水是臉色變得很難看。

陸天梵勾唇笑道，“你有沒有夢到過江鶯鶯？”

“她……她欠我的，一命還一命。”蘇若水自言自語道，“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我并不是想讓她死，只是沒想到把她逼到了那種地步……”

陸天梵撫掌道，“好一句沒想到，江鶯鶯那時候也是說，‘沒想到她居然會流產呢’。”

他的鼓掌聲格外的刺耳，蘇若水忍不住打斷他，“是，我自詡不是好人，但是也沒有變成你這樣的人。”

“我這樣的人怎么了？你瞧不起？”

陸天梵站了起來，走到蘇若水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別忘了，我想幫你就能幫你，想毀了你也能毀了你。還是說，你覺得我不會？”

蘇若水抬起頭。

“是，我覺得你不會。”她斬釘截鐵地說。

陸天梵微微一怔。

他伸手拂過她的臉頰，“你說對了。”

他的確不會毀了她。

蘇若水松了一口氣，但還是厭惡的往旁邊坐了坐，離他遠一點。

陸天梵倒也不在意，拿起一個橘子開始剝皮。

“你不是不想當蘇若水嗎？那就讓另一個人去做。她可喜歡那個身份了，榮華富貴全都觸手可及，這是多少個女人求而不得的啊。只有你，拼了命想推開。”

陸天梵將一瓣橘子放進嘴里，瞥了一眼蘇若水，“難道你現在又想要了？”

“不……”蘇若水立刻否認，“他知道我是。”

“那又怎么樣？”陸天梵聳了聳肩，“哪怕你認了，又如何？你現在是江若，是江硯丞的妻子，拆穿了你你便會恨他，厲君庭會這么做嗎？蘇若水，你不也是在賭嗎，賭——他愛不愛你。”

陸天梵將橘子皮準確扔到了垃圾桶里，臉上帶著一絲歡欣。

“真好啊，你賭贏了，不負所望，你的確是有很大的利用價值。這點不但江敬安看出來了，我也看出來了。”

他譏諷地說，“你可真是天生的妖精，能夠讓一個被你背叛、欺騙的男人還對你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