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失去了善良。
蘇若水聞言，譏諷一笑，“你總說他要保護我，他也那么說，可是我從來都沒有相信四七過——任何人，只有我自己可以保護我自己，不是嗎？”
她的話擊中了厲君庭。
他笑了笑，神色中多了些許落寞。
“那我呢？”
他抬眸看向蘇若水，神色晦暗不明，又重復了一遍這句話，“那我呢？”
蘇若水重重一顫，別過了眼。
正好單面鏡上的價錢又飆升上去，蘇若水見那個女孩子最后被別人拍走，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她知道把他們都買下來也無濟于事……所以袖手旁觀。
是這樣嗎？
蘇若水內(nèi)心掙扎不已，她忍不住想要逃離這里。
厲君庭見她不答話，知道她又在逃避了，自嘲地勾了勾唇，看向單面鏡。
“一號已經(jīng)被拍走了，今晚的二號……我想大家都很好奇是什么貨色吧？一直以來，我們拍賣的都是女性，但是今晚呢……老板決定弄一點不一樣的�！�
一個男人被推了上來，踉踉蹌蹌。
他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被蒙住的眼睛茫然地看著周圍。
這時，周圍想起了被變聲器調(diào)過的聲音，全都是嘲諷。
“一個老男人？一個沒什么用的老男人你們也敢推上來拍賣？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嗎？！”
“這是哪來的老家伙？得有五十歲了吧，你們今天是瘋了嗎？還是不想要我們這些顧客了？！”
“讓他滾下去！有多遠滾多遠！別在這兒礙著爺?shù)难�！�?
“滾下去！滾下去！”
主持人臉上的笑紋絲不動，等眾人的罵聲淡了些，他才解釋道，“這個人很特殊，老板說這是一個朋友委托他帶過來的，在場的各位肯定不感興趣——但是會有人感興趣�！�
他揚起手，大聲地說，“底價一塊錢，還請各位出價�！�
男人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根本不知道周圍發(fā)生了什么事·。
知道私拍背后老板是誰的厲君庭微微皺眉，心想，那個俄國走私販子今天是抽什么瘋了？
但他驀地發(fā)現(xiàn)，蘇若水驚訝的表情。
她認識這個人？
“你認識他�！眳柧サ吐暤溃八悄愕恼l？”
“他……”蘇若水嘴唇發(fā)顫，“難怪找不到他，原來如此……是那個人把他帶過來的……”
這就是蘇若水在清河市秦家莊園遇到的瘋子！
他不見了，沒想到竟然會出現(xiàn)在一場私拍會上？
蘇若水手機一震，她拿起來一看，是陸天梵發(fā)過來的短信。
【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喜歡嗎？！
在這樣的場合，蘇若水要將這個男人拍賣下——是，不會有其他人感興趣，只有她蘇若水感興趣！
這個男人身上，或許寄存著當初秦家滅亡的真正秘密！
可是現(xiàn)在在場的還有誰？他們秦家的死對頭，秦毅發(fā)誓這一輩子都不會同他和解的厲氏少爺——厲君庭！
這個局，簡直是在把她往火坑里推。
陸天梵有沒有想過，她今天會這么巧，就和厲君庭在同一個房間里？如果他意料到了，還選擇這么做，那簡直是惡趣味！
他是想看蘇若水會不會跟厲君庭解釋嗎？想看她該怎么圓這個場？
蘇若水咽了咽口水。
她淡定地看向厲君庭，道，“這個人和秦先生有關系，他托我找過他�！�
厲君庭的眉微微一顫，近乎毫無痕跡。
“你和秦毅走得很近。”他低聲說，“你們的關系不一般�！�
是不一般，他們可是這個世界上僅存的兩個秦家本家血脈。
但是這話，蘇若水讀出了厲君庭的潛意思。
他在懷疑她嗎？明明每一次，都是她不顧一切地去救他，可是……他還是懷疑她？
蘇若水垂下眼，壓下心底的翻涌，“雖然是洛教授幫了我，但是他畢竟求的是秦先生——我不過是還他一個人情。”
“那陸天梵呢？”
蘇若水猛地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那里面黑黢黢的，仿佛黑洞要將她吸進去。
“我想問你很久了，陸天梵，你們之間的關系？”
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很符合厲君庭的一貫作風。有那么一瞬間，蘇若水仿佛見到了以前的他。
蘇若水按住太陽穴，一臉冷漠，“你要知道那么多干嘛，關你什么事呢，厲少？”
她看向單面鏡，一塊錢始終沒有波動，是，其他人都不感興趣。
蘇若水加了價碼，一千。
主持人驚訝地“誒”了一聲，道，“居然有人出價了！看來這個人的確有人感興趣！那么今晚，他應該就屬于你了。”
厲君庭見她不答，驀地抬起手按下手機。
那個紅色的數(shù)字跳到了兩千，蘇若水驚訝地發(fā)現(xiàn)居然有人跟她搶人。
不，不是別人。
她驀地看向厲君庭，咬著牙，“是你？”
多有一個競標的賬號并不算什么稀奇事，經(jīng)常有人拿這種手段來炒高價格。
厲君庭還按下了“延遲”的按鍵，他看著蘇若水，“現(xiàn)在，關我的事了。你想帶走他，就回答我的問題。”
“不過就是幾個問題！有必要拿來威脅我嗎？這可不符合你的作風�！�
“你怎么知道不符合？”他勾了勾唇，“我現(xiàn)在喜歡和你作對，不行嗎？”
無賴！
蘇若水氣得胸腔起伏，她按住胸口，瞪了他一眼，“陸天梵是我們江家的客人，也是江敬安合作的對象，和他有交集很奇怪嗎？”
“不奇怪。只是不簡單，陸天梵可是無利不起早的人�！�
蘇若水無法否認他說的話，是啊，陸天梵不會做虧本的買賣，可是他做的很多事情……蘇若水都找不到原因。
如果說他真的想從她這里得到什么，他得到了嗎？
沒有。
蘇若水緊緊的咬著下唇，眼中有一絲茫然，“……我也不知道�！�
厲君庭見她沒有在撒謊，不由得揉了揉眉心，“我可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陸天梵很危險，離他遠一點，懂嗎？”
蘇若水沒有點頭，厲君庭皺著眉道，“若兒，和他打交道你會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