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情很好，“胃口”也很好，像是把之前欠上的都補上了，蘇若水被折騰得昏昏欲睡。
早上上課的時候，她顯得有點困，連連打了幾個哈欠。
洛輝停下講課，關心地說：“若水啊，雖然叔叔知道，年輕人嘛，肯定是精力旺盛，但是也得有個度是不是？”
蘇若水耳根子紅了，她欲蓋彌彰地掩飾，“教授，我是昨晚沒睡好，不是……”
洛輝哈哈大笑起來，指了指他自己的脖子。
蘇若水疑惑地看著他的脖子，然后反應過來，低頭看自己的脖子——那上面都是厲君庭留下的吻痕！而她睡迷糊了，沒有選一件高領的裙子！
明明跟他說了不要親這里，蘇若水立刻把衣領往上拉，紅著臉面對洛輝的取笑。
看來君庭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姑娘了，她應該也是……哎，希望他不會傷害到她，洛輝心想。
講完課，洛輝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拉著蘇若水喝紅茶。
“這段時間，在別館住的還習慣嗎？我之前聽厲朗說，孫燕萍她們總是找你的麻煩，現在住在別館，應該好多了吧？”
“嗯。”
搬到別館之后，基本上沒見到孫燕萍她們了，如果時間再長點，她或許都可以忘記了。
“不過，我還是保持我之前的看法。”洛輝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蘇若水知道他的意思，但是她已經愛上了“惡魔”，有什么辦法呢？有很多故事中，愛上“惡魔”的女孩都犧牲了自己，她……或許也會。
“洛教授，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才這么勸我。可是，我并不是身不由己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她松了一口氣，語氣堅定，“就算全世界都與他為敵，我也會站在他那邊的。”
洛輝的眼睛濕潤了，他摘下眼鏡，擦拭了一下，“雖然我知道這不好，可是……如果念慈知道，有一個這么愛他的女孩，九泉之下也會放心了。”
突然被他一句話道破了心思，蘇若水立刻緊張起來。還好厲朗不在，如果他聽到了告訴厲君庭可怎么辦？
“您……您不要胡說，我才沒有……”蘇若水支支吾吾。
“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了。”
洛輝轉念一想，或許她不想讓厲君庭知道她的心意，是為了能輕松地離開？看來，她還是拎得清的，待在厲君庭身邊，實在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我……”蘇若水窘迫地攥著裙邊。
洛輝也不好讓她太窘，他轉移了話題，“我最近要出國，去大學做學術交流，所以暫時來不了。”
看見蘇若水失落的眼神，他笑了笑，“你不用擔心，我有一個提議。”
“什么？”
“你也知道我是望京大學的教授，我可以向文學院的院長推薦你，讓你去當旁聽生。如果期末考試你能夠獲得‘優秀’的評級，就能轉為正式學生了。”
“真的嗎？！”蘇若水興奮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旋即又坐下，但是她仍然語氣激動，“我可以去大學上課？”
“當然，不過你也知道你情況特殊，所以，就看你怎么說服君庭了。”洛輝朝她擠眉弄眼。
蘇若水的心又沉了下去。
她是金絲雀，被養在別館里，哪怕只是出門幾個小時都要報備，怎么可能去上課？
蘇若水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那么多，但是上學的欲望驅使她去試試看。
晚餐時間，蘇若水一邊吃著菜，一邊偷偷看厲君庭。
她在觀察他，如果厲少的心情好，她成功的幾率就比較大。如果厲少的心情不好，她就得先取悅他……
“想說什么就說。”
他闔上報紙，看向好像驚弓之雀的蘇若水。她壓根沒意識到自己被看穿了，戳破之后一臉蒙圈。
她回過神來，“啊……我……厲少……”
蘇若水的語言系統都紊亂了，她不知道該怎么表達，雖然這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厲君庭沒有打斷她的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在他的注視下，蘇若水鎮定下來，把打結的舌頭捋直了。
“洛輝教授要出國，他說我可以去望京大學上課，當旁聽生。”她說完，緊張地觀察厲君庭的反應。
但男人眸光波瀾不驚，表情也和她說話前相比沒什么變化。他一語不發，既沒有應允，也沒有拒絕。
蘇若水捉摸不準他的意思，她呆呆地坐了一會兒，想了想，站起來走到他身邊。
似乎取悅他會比較好……
但是他抬眸看著她，不是要她取悅的意思。這讓蘇若水彎下去的膝蓋停住了，她低頭親了親他，等著他的回應。
他也沒有不高興，雙眸彎了彎，嘴里卻說：“不對。”
不對？什么不對？
直到他進了書房，蘇若水這才忐忑地問厲朗，“厲朗，厲少這是什么意思？”
厲朗意味深長地說：“少夫人，或許您應該換一種方式。”
“什么方式？”
“大膽一點。”厲朗說，雖然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具體操作，但是從少爺的態度看來，他希望少夫人大膽一點。或許，他厭煩之前的模式了。
當然，這些都是厲朗的猜測。
“大膽一點……”蘇若水咀嚼著這四個。
她站在書房門口，手距離門有一厘米距離的時候，她回頭去看厲朗。
厲朗右手握拳，做了一個“打氣”的動作。他穿著管家的燕尾服，看上去又嚴肅又正經，居然做這么搞笑的動作。
蘇若水摸了摸鼻子，敲了敲門。
“進來。”
妄圖從語氣里去揣摩男人心思的做法是錯誤的，蘇若水也沒聽出什么意思。她推開門，厲君庭和往常那樣在看文件。
他在公司也是在工作，回來也是工作，似乎經常很忙。蘇若水有點擔心，工作這么多，他會不會很累？
厲君庭沒有抬頭，他的左手握著筆，在紙上飛舞。蘇若水走了過去，只見紙上都是漂亮的英文花體字，她到現在都學不會。
“厲少。”
鋼筆尖驀地停下，男人摘下金絲邊眼鏡，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