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水以為哪里惹惱到他了,立刻嚇得不敢動,手貼著他的胸口,挪都不敢挪。
她動了下眼睛,驀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口紅蹭在他昂貴的西裝上了。
“厲、厲少……”她微顫著聲說。
先前,她還以為厲君庭的西裝價值上萬,但他住這樣華貴的地方,身上穿的衣服,少說也要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吧?
如果他發(fā)現(xiàn)了,會不會要她賠償?可是她不過是一個窮丫頭……
“嗯?”厲君庭低下頭。
一下子就對上了她濕漉漉的眼睛,里面滿是不安和恐懼,這讓厲君庭困惑不解,他真的有這么嚇人嗎?
“我……我弄臟您的衣服了……”蘇若水垂眸,十分不安。
厲君庭這才發(fā)現(xiàn),他馬甲里的白色襯衣,染上了一點紅色。看形狀,是她的唇印上的。
就為了一件衣服,這么緊張?無語之余,他又不由得失笑。
“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
偌大的厲家,處處需要人打理。光是洗衣房的女仆,就有三十多個。她們每一個都受過嚴(yán)格的女仆訓(xùn)練,世界上最難去處的污漬,她們都能搞定,更別提這小小的一抹唇痕了。
不過,于厲少而言,襯衣臟了,扔了換一件就是,何必費洗衣的功夫。
有錢人都是這樣的嗎?昂貴的衣服臟了也不怕?
她從前聽人說什么“貧富懸殊”,以為是天方夜譚。見到了江家的富貴華庭,著實吃了一驚。可看見厲氏莊園這陣勢,是嚇得話也說不出了。
只是,這么大的地方,只住了厲君庭一個人嗎?
敞篷車駛出柏油路,繞過屹立著十二尊雕塑的噴水池,停在一幢裝潢得富麗堂皇的別墅前。
仆人們?nèi)颊驹陂T外恭迎,分道而立,一個個低著頭,“大少爺——”
厲君庭舍也不舍他們一眼,抱著蘇若水,徑直走進(jìn)別墅。
他的腳步,比在山下快了許多,蘇若水敏銳地察覺到,厲少不喜歡這棟房子。
“君庭。”
一樓待客廳坐著人,聽到腳步聲,她站起身來。
是個約莫四十歲的中年婦女,她衣著華貴,舉手投足之間,都是一股富貴人家養(yǎng)出來的氣派。可偏偏沒有書香氣質(zhì),更像暴發(fā)戶出身。
“孫姨。”厲君庭淡淡道。
不是他的母親嗎?為什么要叫孫姨?蘇若水心下詫異。
江敬安并沒有告訴她許多,對于厲家有什么人,厲君庭是什么背景,她都不清楚。
畢竟,她只是一份“禮物”,“禮物”要知道那么多干嘛?
只要乖乖地坐好,綁上蝴蝶結(jié),等著被拆得粉碎就行了。
孫燕萍打量著蘇若水,只見她雖然絕色,可眼神閃爍,畏畏縮縮,小家子氣的很。
也是,聽太太們說,這是江敬安的私生女,鄉(xiāng)下出身的窮丫頭,長得好看又怎么樣?沒學(xué)識沒家底,勉強只能當(dāng)只寵物。
“這就是江家送給你的‘禮物’?喜歡就養(yǎng)起來,用得著娶回來嗎?”孫燕萍說。
她的話很刺耳,蘇若水臉色微微一變,卻不敢開口反駁。
這種話,她也曾聽江家那兩個女孩子說過,她們說她出身卑微,是有娘生沒爹養(yǎng)的,厲君庭什么身世背景,她能配得上?
蘇若水有自知之明,她知道,她配不上。
厲君庭淡掃孫燕萍一眼,目光無聲,卻嚇得孫燕萍往后退了一步。堪堪反應(yīng)過來,又是羞臊又是惱怒,卻無可奈何。
他唇邊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我不喜歡您,還不是養(yǎng)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