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莊夢蝶就將人給送來了。
茅十三已經(jīng)清醒了,但據(jù)他所說,已經(jīng)全然不記得發(fā)生了什么事。他就記得自己被于黎抓住,帶入宮中,關(guān)進地牢,還對他用了刑逼問他于喬的下落。
茅十三也是個硬骨頭,并沒有吐露半句,他本以為自己會死在地牢里,沒想到隔日就被人救了出去。他原以為是葉歡的人,沒想到剛出宮就被人打昏了,等醒來就已經(jīng)在莊府了。
也就是說,這之間發(fā)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于喬聽完葉歡跟她說的,其中心中并不驚訝。方長卿做事從來是滴水不漏,自然不會留下任何破綻。若不是之前她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她大概這輩子也不會知道他的這些計劃,而是會隨著他的計劃一步步踏入陷阱,然后成為一個傀儡女皇。
于喬想著,心中倒是已經(jīng)沒有了剛開始知道這件事時的難過。
這些天方長卿對她的照顧,她也看在眼里,她知道此番方長卿選擇帶她回去,送回茅十三,放棄了自己多年的計劃,是下了多大的勇氣。
既然他做了選擇,她也不想再計較了。
等回到大魏,他們一家人好好在一起生活,這個秘密,她會永遠(yuǎn)埋葬在心底。
方長卿計劃在明天啟程,于喬囑咐葉歡好好照顧茅十三,葉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還是什么都沒說。
于喬晚上看著方長卿收拾好東西坐下,又給她喂了點粥,忍不住多說了兩句:“你坐下休息吧,這幾日幫我找大夫,你也辛苦了!
方長卿頓了頓,坐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沉聲道:“你放心,既然藥引在大魏,等回了大魏,一定能治好你!
“我知道!庇趩涛⑿Γ安贿^今日白天你去哪里了,我醒了一次想找你的,他們說你出去了。”
方長卿神色有些不自然:“去把這里的事情了結(jié)一下。”
看來是去找莫顏了,于喬垂眸哦了一聲。
方長卿伸手幫于喬將垂落的發(fā)絲挽到耳后:“你別擔(dān)心,事情都會解決的!
“我不擔(dān)心,哪怕是死了,也不過是一條早就該丟掉的命罷了!庇趩梯p描淡寫道。
那握著她的手指突然間縮緊,疼的她險些叫出聲。
她霍然抬頭,對上方長卿帶著急切和惱意的眼神:“在你心里就是這么想的?什么早該丟掉的命,于喬,你的命是我撿回來的,從你嫁進我方家的那天起,這條命就是我的!我不許你死,你便不能死!”
“我知道我能活到現(xiàn)在,是靠著你!庇趩陶Z氣淡淡的,聽不出喜怒,“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我也沒有辦法!
方長卿皺了皺眉。
他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的態(tài)度好似就變了,但也不是不理睬他,只是語氣似乎冷淡了許多。
雖然他不知道原因,但是等回到了大魏,見到了兩個孩子,也許一切都會好起來,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是治好她。
方長卿已經(jīng)差人沿路一路準(zhǔn)備,以免于黎得知消息再動手腳。
思及此,方長卿的語調(diào)又柔和了幾分:“好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
“你不睡嗎?”于喬眼睛已經(jīng)有點睜不動了,迷迷糊糊的問。
雖然這個毒是假的,但這幾日連番吐下來,要說一點不傷身體那是不可能的,她整個人都是病懨懨的渾身不舒服。
方長卿靠在床頭,一雙擔(dān)憂的目光落在她慘白的小臉上。
“我在這里守著你。”
因為之前于喬有過半夜嘔吐不止的經(jīng)歷,所以即便明早要出門,他也不打算睡覺。
于喬蹙了蹙眉,想勸他去睡覺,可困意一陣陣襲來,她很快就沉入了夢鄉(xiāng)。
這一覺她睡得很安穩(wěn),大概是白天自己偷偷吃了藥的緣故,沒有再吐,甚至連噩夢都沒有做,直到她早上感覺身子一空,緩緩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被方長卿打橫抱起,動作很溫柔的將她抱進了馬車。
“你醒了?”方長卿微笑,“我們要出發(fā)了!
于喬低低嗯了一聲,沒什么力氣也不想動,就這么軟綿綿的靠著。
方長卿將馬車布置的很暖和,還給了她一個湯婆子,車內(nèi)也放了暖爐,還有糕點,加上軟墊和毛毯,于喬感覺都可以在這里住上幾個月了。
哪怕是這樣,方長卿還是不放心:“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你要告訴我?”
“放心吧,我沒事!庇趩堂銖娦α艘幌,很快又沉睡過去。
看著她恬靜的睡顏,方長卿無奈的摸了摸她的臉,給她調(diào)整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讓她靠在自己肩頭。
然而沒出多遠(yuǎn),馬車就猛地一個顛簸,將她給顛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