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很快返回。

于黎陰沉著臉，聽著侍衛回報：“回皇上，我們已經把人送出去了，三里地外的2000余人也已經全部退了出去。”

于黎低頭把玩著手中的符。

如今人已經出去了，想必這符也沒什么用了。

想是這么想，但于黎卻還是鬼使神差的將符收進了袖子里，然后冷聲道：“她可還有說些什么？”

侍衛猶豫了一下。

“說！”

侍衛低下頭：“她說，讓皇上等她回來。”

于黎微怔：“等她回來？”

“等她回來……討命。”

于黎定定的看著侍衛，就在侍衛身子都開始發抖的事情，突然間低低笑出聲，聲音越來越大，笑到最后都咳嗽起來！

“是了，我怎么都忘了，她從來都是個不服輸的性子。”于黎的笑漸漸收斂，似是陷入了回憶一般，“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們比賽爬樹，她爬輸了，不服，爬了一遍又一遍，到后來沒了力氣，摔得渾身都是傷也不肯停。后來朕沒辦法，只能再跟她比試一次，故意讓著她，她這才高高興興的回去了。其實她不知道，那次她的速度特別慢，朕為了撐著樹停下來等她，手都劃破了，還挨了父皇好一頓罵。”

他攤開手，掌心中還有一道淺淺的傷痕。

他還記得那時候這條傷痕不輕，他對這些不在意，也沒有用舒痕膏，沒想到這一留就留了二十幾年，不過如今也已經淡的快看不清了。

于黎閉上眼，微仰了仰頭：“罷了，朕就在這里，等著她來。”

他說完睜開眼時，眼神已驀然變得凌厲，不再帶半分感情。

“傳朕的命令，將附近城池的將士調回來一部分看守皇城，還有肅清宮中所有侍衛，一一查清來歷底細，若是來歷存疑的，全部發派出去！”

“是。”

侍衛起身下去了。

于黎長舒了口氣。

他可不相信莫顏說的只有兩千人，莫顏的兄長在外鎮守這么多年，誰知道手下有多少精兵強將，他必須防患于未然，否則一旦攻入皇宮，以現在目前駐扎在皇宮的三萬兵力，只怕撐不了太久。

如今大魏等各國對西岳虎視眈眈，他必須提高警惕，以免前有狼后有虎。

在下了口諭后，于黎才去看了蕭貴妃。

太醫圍成一團，正在給蕭貴妃看傷，見皇上來了，一個個跪了下去。

“不必多禮。”于黎快步上前，眼里透露著焦急，“愛妃如何了？”

太醫們面面相覷，最后有個老太醫大著膽子道：“回皇上，這銀針倒是沒有射中要害，但是針上有毒，恕老臣們無能，從未見過這種毒藥，一時恐無法調配出解藥……”

“沒見過？”于黎瞇了瞇眼，“這么多太醫，沒有一個見過這種毒？”

那莫顏是從哪里弄來的？

太醫們嘆了口氣，連連搖頭。

于黎的眼神變得危險：“如果不解毒，愛妃會如何？”

“只怕……撐不過三日。”

于黎周身寒氣加重，冷笑一聲：“朕養著你們，你們卻連一個毒都治不好，朕還要你們做什么？”

太醫們嚇得撲通撲通連跪在地上！

“求皇上恕罪！求皇上恕罪啊！”

于黎看著他們就頭疼。

就知道跪，就知道求饒，有什么用？

綠萼在此時上前，跪在地上道：“皇上，奴婢有話要說。”

“說。”

“奴婢早前曾得一良藥，說此乃解毒丸，若是太醫們都沒有辦法，奴婢想給娘娘一試。”

“試藥？”于黎看著她，他知道這個丫鬟，是蕭貴妃身邊最信任的，“愛妃肚子里還懷著朕的孩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該當如何？”

“可娘娘這樣，也只有死路一條啊！”

綠萼眼淚都快下來了，重重磕了個響頭：“若是娘娘死了，奴婢也愿意追隨娘娘而去，懇請皇上給奴婢一個機會吧！”

“你的命如何能跟朕的愛妃和孩子相比？”于黎不屑道，轉而看向那些太醫，“你們可有法子保住朕的皇子？”

太醫們猶豫了一下，還是剛才那個老太醫作答：“母死則子死，如今娘娘腹中胎兒不過才數月，就算是老臣們強行將腹中胎兒拿出，這孩子也是無法存活的。不過……”他話鋒一轉，“老臣們確有辦法可以延長娘娘的命，讓娘娘順利將孩子生下來，只是這樣娘娘會頗為痛苦，每日如同渾身骨頭被碾碎一般疼痛，猶如螞蟻撕咬一般奇癢無比，只怕娘娘撐不到那個時候。”

綠萼一聽，立刻咚咚咚又是一陣磕頭，嚇得身子發抖：“皇上，娘娘可是您的枕邊人啊，您真的忍心看她遭受這樣的折磨嗎？”

于黎淡淡看了她一眼：“她為朕懷上了第一個孩子，朕自然是舍不得。”

他頓了下：“你告訴朕，這藥究竟是從何而來，若是來歷可循，朕就答應讓你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