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于喬仔細看明白,那抹暗影迅速就在她的視線里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周圍來來往往的不是閑逛的行人,就是臨街擺攤的貨郎。
那里還有她看到的那抹暗影?
“怎么了?”
葉歡循著她的目光環視了一周,沒有發現可疑的情況,才把目光落在于喬的臉上。
燈光的籠罩下,她的側臉柔和而又完美,不似花樓里面那些妖艷嫵媚的女人,但卻有自己獨特的韻味,也怪不得他見了一次,就再也舍不得揮開。
“沒事兒。”
于喬收回視線,全然不覺葉歡此時的心潮激蕩:“我們走吧。”
“好。”
兩人并肩而行,一路無言。
快到飄香樓后門,于喬忽然被一個攤位上的發簪吸引了目光,雙腿像是不聽使喚了一般,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老板,這個……”
老板等了半夜也沒有見到一個客人,此時卻忽然來了一個,頓時喜上眉梢。
“客官,您可真有眼光!別看這個發簪樣貌平淡無奇,但其實它可是大有來頭。”
具體是什么來頭,老板沒說,于喬也沒心情聽,只仔細看著手里的這根發簪,不禁紅了眼眶。
看見她眼眶紅了,葉歡一下子就慌了:“怎么了這是?如果喜歡,我們買下來就是了,怎么忽然間就開始掉眼淚了呢?”
說著,就趕緊找身上的帕子。
摸索了半天,才發覺,自己從來沒有帶帕子出門的習慣。往日里身邊總是少不了丫鬟婢女的跟著,今日忘了是跟她單獨出來。
看來下次出門,這些女人能用到的東西,他一樣都不能少。
“沒事兒,就是看到這只簪子,莫名的覺得熟悉。”
其實,在現代的時候,小時候她總是能見到姥姥日漸花白的頭上髻上,總是會插著一根發簪,當時并沒有留意太多,只是覺得那樣的發型很特別,也格外的適合姥姥。
等她逐漸長大了,慢慢的記住了姥姥的那根發簪,但姥姥卻突然發病,永遠的離開了她們。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姥姥的眼睛閉上之前,花白的頭發已然梳的分毫不亂,只是那根經常插在發髻里的發簪,此時緊緊的握在她的掌心里。
后來母親告訴她,那根發簪是當年姥爺送給姥姥的定情信物。
姥姥當做寶貝似的收藏著,從來沒舍得拿出來,姥爺去世之后,她才時不時的拿出來帶上,睹物思人,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個習慣,帶上之后就再也沒有摘下來過。
直到知道自己時日不多的時候,才讓子女從她的頭發上取下來,一點一點的擦拭干凈,然后就攥在手里,至死不放。
所以,此時在這里看到同樣的發簪,心里說不出來的溫暖,又莫名的覺得傷感。
在她的心里,這根發簪已經不僅僅是發飾那么簡單,她所代表著的姥姥姥爺之間堅貞不渝的感情,最是讓她欽佩震驚。
“老板,多少錢?”
“這個不值錢,這才……”
“咣當!”
他話還沒有說完,一錠銀子就砸在了他的攤位上。
“夠不夠?”
老板盯著銀子眼睛直發光:“夠了,夠了。”
葉歡從于喬的手中接過發簪,動作溫柔的插進了她的發髻里。
“嗯,真好看。”
不得不說,她的眼光和審美水平還是不錯的。
這根發簪拿在手里格外的不起眼,但是插在她頭上,就跟她天生麗質的氣質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仿佛這款發簪天生就是為她打造的。
是嗎?
于喬伸手摸了一下發簪,可惜這個攤位上沒有擺銅鏡,也不知道姥姥戴了半輩子的發簪,她是不是真的適合。
“呦!方公子,你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葉歡笑著打趣道。
于喬渾身一震,猛地回頭,一眼就看到不遠處站立著的方長卿,目光兇狠的盯著葉歡,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長、長卿?你來多久了?”
剛才葉歡給她帶發簪的樣子,他不會看到了吧?
雖然當時她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才任由葉歡把簪子戴在了她的頭上。
但是大庭廣眾之下,這么做,卻是有些不合情理。
“有一會兒了。”
他冷冰冰的回應了一聲。
來到于喬面前,一把奪過攤位老板手里的銀子,毫不留情的丟給葉歡:“我娘子喜歡的東西,我都會買給她,就不勞葉公子操心了。”
說完,丟給老板兩錠銀子,長臂一伸,就緊緊的箍在了于喬的肩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