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喬接過話頭,把玩著手中的茶杯:“他也實現(xiàn)了自己的承諾,給了那女子一個后位,可是卻沒有給她愛。而他卻不知道,那女子想要的根本不是什么無上榮光,母儀天下,而是只要他的視線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方長卿坐下來,點頭道:“確實如此,可嘆她以為自己坐在他身邊,就可以得到他的心,沒想到他心心念念的卻是她人。他不斷的去搜羅和她相似的人,但那些人無一例外最后都被舍棄了,要不就丟在了冷宮。她并未在意,想著那些人不過是玩物,是他一時的興趣罷了。可她沒有想到,民間出現(xiàn)了一個女子,模樣像極了他心中的那個人,受到他的寵愛,而且還懷了龍子,她自然不能忍,想要除掉這個女子。”
于喬扯了扯嘴角:“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就算是除掉了一個蕭貴妃,還有拂冬,沒了拂冬,也會有別人。她要除掉的是于黎心中的那個人,而不是他移情的對象。可惜皇后用情太深,卻不懂這些。”
“沒有人不懂,只是不愿意懂罷了。”方長卿深深凝視著于喬,眼里像是有個漩渦要將她吸進(jìn)去,“她知道,自己戰(zhàn)勝不了一個死人,所以只能去打敗擋了她路的活人。”
是啊,死人永遠(yuǎn)都是不可能戰(zhàn)勝的。
于喬腦海中忽的浮現(xiàn)出一個身影。
那個在爆炸時,第一反應(yīng)護(hù)住她的人,苦笑了一聲:“你說的有道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她定了定神,將腦海中那抹回憶驅(qū)逐出去,“所以你也覺得是皇后?”
“她是最有可能的人。”
于喬探究的看著他:“不過,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西岳國的事情的?這些應(yīng)該都是宮闈里的秘密吧?”
“這世間只有我想知道和不想知道。”方長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站起身來,“你也累了,早點休息。”
他這是岔開話題啊!
于喬瞇了瞇眼,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剛才那個自稱卑職的男人,應(yīng)該是大魏的人吧,聽他的話,似乎是離妃讓他來這里做什么事。那他到底是來找她的,還是本身就是為了做事而來的?
于喬突然間就不敢確定了。
她忽然有點發(fā)現(xiàn)自己看不懂他了。他原本就是一個喜歡把秘密藏在心底的人,于喬尊重他的想法,也明白他的苦衷,不會刻意去挖掘那些痛苦的回憶。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已真相大白,他卻還是在瞞著她,不知道做些什么。
難不成當(dāng)上了王爺,為自己母妃報了仇,他還不滿意嗎?
他是要殺了皇帝取而代之,還是有更大的圖謀?
于喬覺得全身發(fā)冷,不由縮在了床上,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卻始終暖不熱那顆越來越沉的心。
看來大魏那邊,她也要用點心了。
兩個孩子還在那里,盡管那并不是她的孩子,但在這幾年的相處過程中,她早已把他們當(dāng)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了,她絕對不能讓他們也陷入政治的漩渦中。
于喬這一夜輾轉(zhuǎn)難眠。
同樣睡不安穩(wěn)的,還有宮中的蕭貴妃。
因為飄絮的話而派出去的探子很快來報,說找到了有同樣標(biāo)志的人,身形頗為高大,身材勻稱,一切都符合飄絮所說的。這個人是皇后的貼身侍衛(wèi),也是從娘家?guī)нM(jìn)來的,據(jù)說還是在皇后娘家長大的,對皇后忠心耿耿。
盡管這早就在蕭貴妃的猜測之中,但當(dāng)真確定了是皇后要害她,蕭貴妃還是覺得一股血往腦袋里直竄。
她確實是深受皇恩,搶了皇后的恩寵,可這皇后原本就不受寵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后宮佳麗三千,為什么偏偏針對她?況且她也沒有奪位之心,只不過是想要在這后宮有立足之地罷了,即便這樣,皇后也容不下她嗎?
蕭貴妃狠狠一掌拍在床沿上,眼里閃過狠意。
既然她不仁,就別怪她不義了。
“本宮之前讓你安排的人怎么樣了?”
綠萼上前:“都安排好了。”
蕭貴妃起身,綠萼幫她穿好衣服,她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陰冷的笑:“這一次,我一定要讓皇后作繭自縛。”
……
深夜,于黎剛睡下,就聽到一陣喊叫聲,外面似乎有人想要闖進(jìn)來,被侍衛(wèi)給攔住了。
于黎喊了一聲,看見公公慌里慌張的跑進(jìn)來,頭疼的按了按:“發(fā)生了什么事?”
“回皇上,是蕭貴妃宮中的綠萼,說是,是娘娘遇刺了!”
“什么?”于黎一驚,“可有大礙?”
“綠萼嚷著要皇上去看娘娘。”公公低頭回道,“要不要奴才去把人給趕走?”
“不必了,朕去看看。你去叫太醫(yī)過來,同朕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