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卿笑了笑:“這件事情說起來,還真要歸功于容玥。”
“容玥?”
“對。他被關進宗人府的這段時間,無時無刻不想著怎么把自己從里面弄出來。剛開始皇后娘娘憂心忡忡卻無計可施,幸好喬大人提醒她春搜皇上要大赦天下,她才放心了不少,就連宗人府里的容玥也一下子老實了很多。可是,他們好不容易等到了春搜,等到了皇上大赦天下,卻唯獨沒有大赦容玥,他這才急了。”
聽到這兒,于喬忍不住笑了出聲:“他有脾氣沒腦子,不會是在宗人府情急之下,把皇后娘娘手里的這只精兵給暴露出來了吧?”
方長卿也不禁笑出聲來:“是的。若不是他憤怒的說出來,恐怕我們所有人都不知道,司徒家留下的那只精兵,居然會藏在皇后娘娘手里。”
“這件事情,皇上不可能沒有任何直覺。否則,也不會在前皇后出事之后,這么干脆利索的就把司徒英立為皇后。”
方長卿想了想道:“皇上這么做,一方面是忌憚,另一方面也有試探的意思吧。”
于喬接著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你打算怎么辦?”
容玥在宗人府早就沉不住氣了,皇后在宮外,看見的聽見的,恐怕更加憂心,尤其是現(xiàn)在胡貴人又懷有龍種,她手里本就有了賢王,如果再給皇上添一個皇子,那無疑是把皇后逼上了絕路,到時候若真鬧出什么動靜來……
方長卿眸色沉了沉:“我現(xiàn)在幾乎可以斷定,當年在我娘親宮殿里面放火的幕后主使,就是皇后。所以,現(xiàn)在不管是用什么樣的方法,我都一定要把她摧毀!為我娘親報仇!”
看著他眼中的恨意夾著痛色,于喬心疼的抱住他的胳膊:“喬大人那邊你現(xiàn)在是怎么安排的?”
“容玥想要離開宗人府,甚至把主意打到了皇后身上,這種做法無疑是把皇后逼上了絕路。再加上胡貴人懷上龍種,對她的打擊十分巨大,所以,喬大人在這個時候提出來用她手里的那股勢力,一點也不為過。”
方長卿看著跳躍的火苗,眼神中閃爍著銳利的鋒芒。
“但是我剛才在賬外聽皇后的意思,似乎不愿意為了容玥亮出最后的砝碼,因為她也知道,一旦選擇走上這條路之后,是個什么樣的后果。不成功,便成仁!所以,你現(xiàn)在有多大的把握,皇后會鋌而走險?”
“我也不太確定,她可能不會為了容玥冒險,但是,我總有辦法逼她走到這一步上。”
造反逼宮可是重罪,皇后又不傻。
當年她選擇把容玥過繼到她的宮里,無非就是想要利用容玥,得到九五之尊之位,可現(xiàn)在容玥被關入了宗人府,她的砝碼丟了一半,任誰都不可能那么輕易的就再次亮出自己最后的砝碼。
一旦真的走上了那一步,可就真的步步艱辛,沒有一絲一毫的回頭路。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皇后是不可能這么做的。
“等會兒我就送你回去。”
方長卿忽然開口,于喬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不!我不可能回去的。”
“這里危險,我不想讓你跟著我再次涉險。暫且不說皇后會不會真的被喬大人說動,破釜沉舟選擇了這一步,就憑你在皇宮之中,那么多人都見過你,現(xiàn)在居然敢冒名頂替出現(xiàn)在這里,你知不知道,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破綻,會被怎么處理嗎?”
“我又不傻,為什么會被人發(fā)現(xiàn)?”
像是害怕他真的會把自己送走一樣,于喬往方長卿的身邊靠了靠,抱著他的胳膊也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力道。
于喬仿佛一只小貓得到了久違的溫暖一般,滿足的在他胳膊上蹭了蹭。
白天的時候,她還總是在擔心,他到底用了怎樣的方法混了進來,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
會不會有危險?
可是剛才親眼見識過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擔心壓根就是多余的。
他們這么親密的關系都幾乎發(fā)現(xiàn)不了,更何況是那些基本上沒有見過方長卿的人了。
“可我還是不放心你。”
方長卿往火堆里添了一把干柴,突然竄上來的火苗霎時將山洞照的更加明亮。
映著火光,于喬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臉笑:“如果我不想回去,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打暈之后送回去?”
心中的想法被她猜中,方長卿尷尬的摸了摸鼻尖,點頭承認。
于喬也毫不示弱的亮出手里的銀針,臉上仍舊一派笑容:“那你自己選,是讓我把你迷暈之后我逃走,還是老老實實把我送回帳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