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并非嫡出。
自古以來,立長立嫡,這大皇子占了個長字,卻是個身份低微的美人所出。
這美人原先是跟在當初還是太子的皇上身邊,自小當個暖床的養著,因為生的貌美,加上也知道自個兒未來是什么身份,便毫無顧忌的和當初的太子在一起,太子還沒當上皇帝,就懷了身孕。
那時前皇后還沒嫁進來呢,一個丫鬟便懷了主子的孩子,傳出去著實不好聽,因而當年的皇上便著人弄了個外室,把人給弄外頭去了,后來等當上了皇帝,才把人給接進宮,那時候大皇子都已經三歲了。
后來皇上把她封為美人,可惜這美人沒做多久,就因為一場急病一命嗚呼,后來就被過繼到了當初一位頗為受寵的貴妃身下,結果五年前貴妃也死了,而那時大皇子已經大了,便沒有再過繼,不過好在他是長子,雖然沒有功勛,但賺錢是一把好手,在京城里開了不少商鋪,據說當今國庫有一半銀子都是他的,所以也沒人敢惹他。
后來大皇子娶親生子,便出了宮在外安了家,又生了個兒子。
這位皇長孫年紀不大,卻甚是機靈,長得虎頭虎腦的很惹皇上喜愛,若不是年紀還小,皇上有沒有可能把皇位給這位皇長孫還未可知。
于喬之前聽方長卿多多說說的說過一點,此刻并不驚訝,只道:“草民的孩子如何能同皇長孫相比。”
“誒,都是孩子,在本宮眼里可不分什么高低貴賤。”離妃揮揮手,讓兩個孩子挨著于喬坐下了,才道,“今日本宮找你來,是有兩件事。”
她捏了捏眉心:“一是本宮最近的身子不太好,總是有些犯惡心,所以找你進宮看一看。”
于喬一聽,急忙起身去給她把脈。
“娘娘并無大礙,最近天氣轉暖,大抵是這屋子里的溫度太高引起的。”
于喬剛才一進屋,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暖意,這爐子里的炭火燒的旺,在冬天尚且暖和,但在春天就有些熱了。
離妃點點頭:“我也覺得惹了些,可那些太醫非說本宮體質不好,不能受寒。”
“屋子內暖和屋外冷,一冷一熱,更容易受寒。”于喬老實的說,“娘娘還是撤掉一些炭火吧。”
“你和本宮想的一樣。”離妃揮手示意清荷把炭火盆端走,“本宮好歹也是學過幾年醫的人,雖是略同皮毛罷了,但對自己的身子還是有數的。那些太醫啊,就是杞人憂天,當本宮是個瓷娃娃,一松手就摔碎了。”
說罷她頓了一下,目光落在幺兒身上,喝了口水才繼續道:“本宮聽聞,幺兒這次春闈中了頭名?”
“是。”
幺兒起身道。
“真是個聰明孩子,小小年紀,前途不可限量。”
離妃贊許的看著他,又看向文兒:“聽聞你也在學堂里讀書?”
文兒也旋即起身,垂眸應了一聲。
“你娘做的對。”離妃看著文兒的眼里又多了幾分暖意,“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那是騙人的,都是那些個男人編出來的謊話,為了哄騙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子,好為他們做牛做馬,女子啊,就該多讀書,書讀的多了,自然知道自己要什么,也就不那么容易被蒙騙了。”
離妃說著,幽幽嘆了口氣:“當年若是我和純兒多讀點書,也就不會鬧出這么多事來了。”
她看向于喬:“你可知慶陽郡主?”
突然冒出一個郡主來,于喬愣了一下才回道:“是二王爺的女兒?”
“是了,這慶陽郡主比你的女兒還小上一兩歲,平日里頑劣,所以二王爺就常帶著她進宮,還特意請了教養嬤嬤,就是為了讓慶陽郡主多學些禮數,可慶陽郡主卻是個頑劣性子,家中又無其他兒女,一個人根本沒有心思學習,這不,前段時間給送到皇上那兒了,說是希望找個人好好磨磨她的性子。”
于喬聽著離妃說,心猛地沉了一下,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離妃下一句就道:“孩子都是要有伴才學得好的,可這宮里連個公主都沒有,其他幾個王爺也還都沒有子嗣,我瞧文兒這孩子聰明伶俐,學習又好,不如你將這孩子留下,給慶陽郡主做個伴讀,本宮定讓皇上找最好的老師來,也當做是學習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是要將文兒留在宮中了。
于喬心一冷。
她就知道,離妃讓她把兩個孩子帶來,肯定沒好事。
于喬自然是想拒絕,可離妃豈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打發的人,沒等于喬說話,清荷便進來通報說,慶陽郡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