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卿疑惑的看著她:“你怎么會忽然這么問?難不成跟你的噩夢有關嗎?”
于喬頭疼的捏了捏鼻梁:“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總覺得夢里的火光沖天,還有耳邊的喊殺聲,就像是真實發生過一樣,不過我的記憶里,好像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我現在……”
“你一定是太累了。”
說著,方長卿雙手放在于喬的太陽穴處,輕挑慢捻的揉了起來。
“不是。”于喬很肯定的搖了搖頭,急切的轉頭看著方長卿,“所以,你真的沒有聽說過,我小時候曾經發生過什么嗎?”
于喬努力回憶了一下夢里的自己的身體狀態,然后試探著說:“大概五六歲的時候?”
“沒有。我對你小時候的了解,并不比你自己知道的多。并且你哥嫂把你嫁入我家之后,從來沒有提及過你小時候發生的事情。”
于喬頹敗的耷拉下了肩膀:“可能我哥嫂也不知道吧?如果我爹娘還活著就好了。”
低沉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個懷念親人的小孩子一樣,方長卿摟住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一場噩夢帶來的直接后果就是,整個后半夜,于喬都輾轉反側,怎么都睡不著。
第二天,于喬盯著兩只大大的黑眼圈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正要去吃飯,面前忽然沖出來一張怒氣沖沖的臉,仔細一看,竟是徐鳳嬌。
張牙舞爪的模樣,恨不得把于喬生吞活剝了一般:“二丫,就算你想要懲罰眉兒,把她趕出去一天兩天也就夠了吧?眉兒在大街上吃不飽睡不好的,她怎么說都是你的姐姐,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嗎?”
于喬本身就沒有睡好,滿臉的煩躁沒處發泄。#@$&
徐鳳嬌上來就往槍口上撞,饒是再好的脾氣也被她這三言兩語激怒了。
“我沒有懲罰任何人。我這么做,只是想讓危險遠離我的孩子們。免得回頭我一個沒看好,他們再出什么事兒。并且以你女兒殺人放火的膽子來說,你敢保證,我把她接回來之后,她不會打擊報復,對我的孩子們再次下手嗎?”
徐鳳嬌的情緒更加激動:“她肯定不會了!她那天都已經跪下來求你們了,你還想要她怎么樣?”
于喬不想一大早就跟她吵吵:“這個決定是長卿做的,你如果覺得有什么問題的話,直接去找他。只要他愿意把人接回來,哪怕他要把人供奉起來,我都沒有意見。”
“你……”%&(&
徐鳳嬌的眼神越發的憤怒惡毒:“我怎么不知道,你心思就這么惡毒!你是不是就是見不得我和眉兒好?當初想方設法的把長卿從我們的身邊騙走,去了洛陽,現在我們千里迢迢的從村子里追到京城,你不愿意接納我們,就想把我們趕走?是吧?”
“你覺得是就是吧。”
于喬不想跟她掰扯那么多,扭頭就走。
徐鳳嬌在她身后氣的直跳腳,卻對他們無計可施。
一個軟硬不吃的兒子,再碰上一個無理取鬧的兒媳婦,她感覺整個人生都變得灰暗起來。
電光火石間,徐鳳嬌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人影,眼睛瞬間一亮,憑那個女人的身份和本事,如果讓她收留一下眉兒,或者在長卿面面前說點什么,是不是眉兒就可以不用吃那么多苦頭了?
說干就干,她立馬從懷里掏出孫婧雪臨走前給她留的那張紙條,按照地址尋了過去。
而另一邊,在京城某處又臟又亂的小巷子里。
方眉抱著身體緊緊的縮在墻角里,凌亂的發梢散落下來,遮住了她半張臟兮兮的圓臉。
一想到昨天晚上,差點被幾個乞丐拖到城外,她的渾身就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再次用力把自己抱緊,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驅散一些內心的那些恐懼。
害怕和巨大的恐慌讓她的內心不斷的發出一聲聲怒喊:“二丫,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你就是方眉?”
充滿了陽剛氣息的男聲忽然在頭頂響起,方眉一點一點的把視線從黑暗中抽出來,落在面前那雙做工精良的黑色長筒靴之上。
誰呀?
她忍不住一點一點把目光往上移動,直到落在那張干凈清秀又毫無威脅的臉上時,她腦子一懵,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我是。你是哪位?”
男人勾唇一笑,聲音也十分干凈:“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讓你擺脫現在艱難的處境,并且還能讓你把仇人惡狠狠的踩在腳下,你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