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嬌看見自己的寶貝孫子,頓時一喜,上前就去抱幺兒。
“我的乖孫兒,奶奶可是想死你了!”
幺兒不動聲色的往后退開一步,避開她的手,卻是恭恭敬敬的鞠了個躬:“奶奶。”
“好,好,我的幺兒真是長大了,都懂禮貌了!毙禅P嬌又是歡喜又是心疼,急忙扶住他,“這是家里,不講求這些虛禮。”
“您是長輩,這是孫兒應(yīng)該做的。”
幺兒淡淡道:“奶奶怎么會來京城?”
“還不是想你們了!毙禅P嬌笑的褶子都出來了。
她對于這個孫子,是真心疼愛,雖然說方長卿不是她親生的,但幺兒這個孫子可是她從小帶到大的,早已當做親孫子看待了。
“來,跟奶奶坐一塊兒,跟奶奶說說話!毙禅P嬌說完就拉著幺兒到了椅子邊上。
幺兒看了一眼文兒,順手拉了把她一把,文兒卻僵在原地沒有動。
“姐姐,你怎么不過來?”幺兒似不明白。
文兒緊張的手在發(fā)抖。
她原本就膽子小,直到進了學(xué)堂,見的多了,性子才有所好轉(zhuǎn),也活潑了不少?涩F(xiàn)在看見徐鳳嬌,在村子里的那些記憶又涌上心頭。
那些吃不飽穿不暖,非打即罵的日子……
文兒對上徐鳳嬌挑剔的眼神,下意識的甩開了幺兒的手。
以前奶奶是最不喜歡她去碰幺兒的,說男女七歲不同席,雖然那時幺兒還未到七歲,但徐鳳嬌也不允許她和幺兒整日待在一起。
就是吃飯,也是要搬個小桌子去吃的。
“姐姐……”
文兒正陷入回憶里,聽到幺兒喊她,才轉(zhuǎn)回神來,在看見幺兒受傷的眼神時,才恍然醒悟自己剛才做了什么,頓時滿臉愧疚。
“幺兒,姐姐不是故意的!
她走過去,抬手習(xí)慣性的想摸幺兒的腦袋,卻又縮了回去:“你跟奶奶聊天吧,我先回屋了。”
說完她低著頭沒敢看幺兒的表情,轉(zhuǎn)身抓著包就想走。
“文兒,過來!
方長卿卻忽然開了口,沉聲道:“馬上要吃飯了,你就在這兒坐會!
文兒霍然抬頭看向方長卿。
方長卿神態(tài)溫和,語氣卻不容辯駁。
他朝著文兒伸出手,帶著堅定的力量,同時也給足了文兒勇氣。
文兒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她忽然想起娘對她說的話:“娘不管你是男是女,你和幺兒一樣,都是娘心目中的寶貝!
這是她頭一次知道,自己可以跟幺兒一樣得到爹娘的寵愛,得到一樣的眼神。
文兒抽了抽鼻子,緩緩走向方長卿,縮在他懷里坐下。
徐鳳嬌不滿的看了文兒一眼:“多大的人了,一個姑娘家,也不知羞!”
“文兒現(xiàn)在正是貪玩的時候。”于喬淡淡道,“他們父女情深,是件好事。”
“我記得文兒今年剛滿十歲吧,在我們那兒,都是快可嫁人的年紀了!”徐鳳嬌瞪了于喬一眼,“你別這樣慣著她!”
“她是我女兒,我自是將她捧在手心里寵著。”于喬冷笑一聲,“而且文兒才這么小,談何嫁人?就是談婚論嫁,也要及笄了再說。”
也就是起碼還有五年。
文兒聽聞松了口氣。
在他們那兒,很多姑娘確實是沒有及笄就嫁人了,文兒記得幼年時見過,一個才八歲的女孩子就被逼著上了花轎,沒有幾天就被那個比她大四十歲的老頭子給折騰死了。
后來尸體也被草草掩埋了,仿佛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件事給小小的文兒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導(dǎo)致她現(xiàn)在一聽說要嫁人就害怕。
還好她娘不急著將她嫁出去。
徐鳳嬌還想力爭幾句,卻聽孫婧雪道:“夫人,我瞧文兒冰雪聰明,二丫姐姐不舍得她出嫁也是正常的。更何況文兒學(xué)習(xí)好,上次我還聽說,夫子?湮椅膬,說以后文兒可以跟她一樣,做個女夫子呢!”
“女夫子?你們的夫子是個女的?”徐鳳嬌嚇了一跳,轉(zhuǎn)頭就呵斥于喬,“一個女夫子能教出什么東西?別耽誤了我們幺兒!不行,明天就給他換個學(xué)堂!”
于喬冷冷瞧了孫婧雪一眼,才道:“那位女夫子在京城里名聲極好,她教出不少人如今已在朝為官,若是想日后幺兒有出息,你就別攔著的好。”
一聽說可以做官,徐鳳嬌立刻閉嘴了。
孫婧雪縮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覺握緊。
文兒顯然是感受到了徐鳳嬌的厭惡,那不僅僅是對她的,而是對天下女子的。導(dǎo)致文兒之后那一頓飯都吃的食之無味,草草吃完就回屋了。
幺兒硬被徐鳳嬌拉著留下,嘴上雖然沒說,但眼里的不情愿很明顯。
于喬瞅見孫婧雪也跟過去了,才壓低聲音對著方長卿道:“我去看看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