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還不確定。”方長卿放下茶盞,“此人看似無害,實則性格詭譎多變,深不可測,我之前派去跟蹤他的人,無一例外的跟丟,或者有去無回,所以,此時來到京城,我們還是多加小心一些的好。”
“你派過去那么多人,可否得到什么線索?”
方長卿搖搖頭:“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有用的線索。不過,有兩次跟丟的地方倒是頗有些耐人尋味。”
于喬一下子來了興致,往方長卿的身邊靠了靠,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哪里?”
方長卿被她這般直勾勾的看著,面上有些不自然。
干咳了一聲后,淡淡道:“雁回山附近。”
“雁回山?”
于喬呢喃了一句,隨即眉頭緊緊蹙起,“那是哪里?這事兒你怎么從來沒跟我提過?”
方長卿掩飾性的咳了一聲:“那段時間你寸步不離的在為離妃解毒,并且這些也都僅僅只是猜測而已,所以也就沒有告訴你。”
于喬面色不悅的盯著他:“那雁回山是怎么回事兒?”
知道她已經有所生氣,方長卿這次再也不敢有所隱瞞。
“雁回山是我國和西岳國的分水嶺,從地圖上看,只要翻越過那座山,就可以直接到達對方國家的領地。”
說著,他從桌子上拿出一個果盤,往兩個茶盞中間一扣,巨大的果盤一如那座雁回山一般,將兩個國家分隔左右兩邊。
方長卿繼續(xù)道:“但是雁回山山勢險峻又多毒物,兇險無比,仿佛一道天然的屏障一般,從來沒有人爬上去過,更別提從這里翻越過去到西岳國了。”
于喬面色一驚:“你的意思是,他上雁回山了?”
方長卿沉默不語的點了點頭。
若是其他的山,倒也無所謂,但是偏偏這雁回山地理位置很敏感,讓他不由得有些多心。加上葉歡此人做事機敏無比,從不留下任何可供參考的線索,所以才讓他更加懷疑。
于喬有些想不明白:“他一個天師,冒著那么大的風險上雁回山,并且還能性命無虞的回來,山上是不是隱藏著他的什么秘密?”
“我也派人去查過。只是山上確實兇險無比,饒是我派出了武功絕佳的人,也沒能活著回來。”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沉重。
雁回山。
分水嶺。
細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石板桌,于喬總覺得葉歡這個事情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但是卻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
方長卿忽然開了口:“不管怎么說,我們此次在京城,處處多加小心。對葉歡此人,更要多留心眼。”
“好,我知道了。”
接下來的幾天,葉歡始終沒有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線之中,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又好像已經完完全全把他們拋在了腦后,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于喬也不知道他們會在京城里呆多久,稍微把周圍的環(huán)境熟悉之后,就計劃著再給文兒和幺兒找個夫子,讓他們繼續(xù)之前的學業(yè)。
葉歡再次出現(xiàn)時,已經夜深人靜了。
忽然聽見外面的拍門聲,謹言正要去開門,于喬擺手讓她坐了下來,自己前去開門。
當看見門口一襲黑色風衣,仿佛要與夜色融為一體的葉歡時,吃了一驚。
“你怎么這幅打扮?”
“沒時間跟你解釋那么多了,趕緊跟我走!我們馬車上再細說。”
匆忙的說完,他抓起于喬的胳膊就往門口的馬車上拉。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于喬用力擺脫了葉歡的拉扯,目光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如果不說清楚,就別指望我跟你走。”
葉歡追著她的腳步往前踏出一步。
原本全身隱在黑暗之中的高大身影,驀然出現(xiàn)在燭光之下,于喬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比尋常任何時候都要白許多,狀態(tài)看上去十分不好。
“你受傷了?”
于喬猶豫著要不要給他號一下脈,不遠處傳來由遠及近的熟悉腳步聲。
“怎么了?”
方長卿面色如常的在于喬的旁邊停下了腳步,銳利的目光劃過葉歡的臉:“夜深人靜,不知葉天師深夜打擾,所為何事?”
“急事!”
葉歡一副不愿意多說的樣子,再次拉著于喬的胳膊就往外走:“你若再不跟我走,到時候耽誤了病情,上面怪罪下來,你們一家人都別想離開京城了。”
方長卿在他出手的下一秒,就跨出一步攔在葉歡和于喬中間。
葉歡的手撲了個空,妖魅的狐貍眼危險的瞇了瞇。
上面怪罪?
于喬一下子抓住了重點:“到底是誰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