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清荷。
清荷看見于喬,臉上一喜:“姑娘您來了!”
于喬也是吃了一驚:“怎么是你?”她立刻反應過來,“你們家……主子也在這里?”
她本來想說娘娘的,又想到身邊還跟著鬼見愁,立刻改了口。
清荷也是聰慧,掃了鬼見愁一眼,微微點頭:“是,本來夫人是要回家的,但中途遇到伏擊,中了毒。”
她沒說是離妃自己想留下來的,反正遇到伏擊是事實。
于喬也沒多想,只心中暗暗震驚誰要對離妃下手。
“你們家夫人現在如何?”知道對方是離妃,于喬反倒安心了。
她一邊走一邊仔細問病情,得知離妃這毒甚是詭異,而且在大夫看了之后,不但沒有好轉,反倒更嚴重了。
于喬聽著憂心,倒是邊上的鬼見愁眼睛發亮,恨不得立刻沖過去看個究竟。
等到了臥房,清荷將鬼見愁攔在外頭:“我們家夫人是女子,男子不便入內。”
鬼見愁眼睛一瞪:“大夫分什么男女?”
清荷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就是不讓他進。
鬼見愁擼著袖子就要動手,卻被于喬眼明手快的攔下來。她對著清荷道:“清荷姑娘,實不相瞞,若是夫人得了病,我自是有九成把握,但既是牽涉到毒,我的能力怕是沒有這位鬼大夫強,不知可否讓他跟著我一同進去?”
清荷搖搖頭:“姑娘你也知道我家夫人身份特殊,非一般人所能見。就是找的大夫,也是以前認識的,為了避免夫人再遇到危險,這位大夫必須留在外頭!”
“你!”
“鬼大夫!”
于喬喊了一聲,對著滿臉不甘的鬼見愁道:“人家說的也有道理,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在外頭等著,我答應你,一旦查出問題,第一個告訴你。”
鬼見愁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他想進去只是好奇宋大夫口中的奇毒,并非真心想要看病。聽她們一個兩個都這么說,頓時也來了氣:“好,不讓我去就不去,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解這個毒!”
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呼呼的盯著地面。
于喬無奈的搖搖頭,感覺鬼見愁比之前見到時更要脾氣暴躁古怪了,也不知月生那段時日是如何忍下來的。
“那你千萬不要亂走。”
于喬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句,才推開門進了臥房。
屋子里一股淡淡的藥香傳來。
于喬走到紗幔前,放下藥箱微一鞠躬:“草民二丫,見過娘娘。”
“不必多禮。”離妃清幽的聲音傳來,“你來的正好,幫本宮看看,這毒到底如何解。”
“是。”
于喬上前,隔著紗幔,幫離妃探脈。
這一探,于喬心中一驚。
這已是……垂死之脈啊!
“敢問娘娘,中毒有多久了?”
離妃似是想了一下,才回答:“本宮自從中了毒,就渾渾噩噩的,也不知時間,約莫有月余了。”
“這么久了?”于喬心臟又是一沉,“娘娘就未曾找擅長解毒的人來看過嗎?”
“找人?”離妃輕笑了一聲,笑容里藏著一抹苦澀,“你應該聽清荷說了吧,本宮這傷,是被刺客刺傷的。”
她幽幽道:“原本在京城里,在宮中,還沒有人敢明著對本宮下手,如今來了洛陽,他們有了可趁之機,自然不會對本宮手下留情。他們一個個都等著本宮有來無回呢,本宮又如何敢隨意找人進本宮這兒?”
人心隔肚皮,離妃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
于喬心中暗嘆,這宮中娘娘看似令人羨慕,實則過得是什么樣的日子,有多苦,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啊!
“娘娘,這毒恐怕不容易解,我需要進一步檢查,只是可能會有點痛。”
“無妨。”
離妃開口了,于喬便掀開紗幔,這一看,饒是有心里準備,也是嚇了一跳。
多日不見,離妃原本美麗的面孔,竟是消瘦了一大圈,嘴角邊還隱隱有著未干的血漬,另一只手中攥著手帕,上面能看見吐出的血。
看見于喬震驚的目光,離妃彎了彎唇角:“你沒想到吧,本宮如今是這副狼狽的樣子。”
于喬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搖搖頭:“娘娘雖然看起來憔悴,但卻仍是極美的。”她并非應承,而是說的實話。
離妃這張傾國傾城的臉,即便是憔悴成這般模樣,也是驚心動魄的美,難怪皇上會專寵她一人。
離妃卻不甚在意,她甚至想,若是這張臉沒了,或許就能知道這世界上是不是還有人真心愛她了。
于喬所謂的檢查方法,就是抽血。
她自打來到這里,就一直在研究如何將現代醫術在古代發揚光大,其中最先想到的,就是驗血。
血液是最能看出病癥的,若是能和現代一樣,抽血化驗,那很多疑難雜癥就能得到解決了。
所以她在開醫館的這段時間,也一直在利用古代現有資源,想做一個簡易版的化驗機器,前段時間才剛剛做成,還沒投入實驗,正好可以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