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卿眸光冷寒的盯著一個婦人:“這位大娘,以后切莫再自己的親身經歷來訓斥別人,我家娘子和我已經是兒女雙全,你若這把年紀仍舊膝下無子,剛好我家娘子是大夫,替你診斷一下,開些藥方,回去調理一些時日,可能懷孕生子不是難事。”
那婦人被方長卿戳中心頭刺,偏偏又被他的眼神盯得大氣兒不敢喘一下,頭也不敢抬的轉身就走。
于喬的臉色十分難看,居高臨下的冷眼看著梨花帶雨的女人:“祁青青,難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姐姐,我不明白,為什么你寧愿看著我死,也要想方設法把我從方大哥的身邊趕走?大家都說,醫者仁心,可是你的那顆仁心為什么從來看不到我的好?”
字字泣血,聲音悲涼。
于喬早已經見識過她的撒潑打諢,所以,不論此時此刻祁青青說什么,她都不會再動搖半分。
“你的那些好,抵不過你暗中做的那些惡。”
于喬的聲音十分平靜,盯著祁青青的眼神也糅雜了幾分憐憫:“很多事情,我和我夫君不說出來,只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給你留點顏面,不過現在看來,你似乎并不想要。”
“姐姐,你……”
她話沒說完,于喬就蹲下了身子,一雙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
她的眼神明明帶著些柔和,不知道為什么,祁青青的心里卻莫名的慌亂了起來。
“之前中毒而死的那個老漢,雖然她的兒媳婦已經為他的死付出了代價,但是她一個婦道人家,連字兒都不認識,又如何會知道增加藥量能夠致人死亡?那張被她壓在枕頭底下的字條,要不要我去找人拿過來,跟你的字跡做對比?”
于喬臉上的笑看得人脊背發寒:“還是說,我現在去把同仁醫館的晏大夫叫過來問一下,為什么他會知道逼得李廷轉學堂的事情跟我們有關?”
很多事情她壓根也沒弄明白,老漢的死雖然被他兒媳婦解釋的有理有據,但是其中的疑點太多,讓她無法忽略;這次的醫館被砸事件,讓她徹底把目光轉移到了身邊的人身上。#@$&
除了祁青青有這樣的動機之外,還會有誰見不得她們過得好?
“姐姐,你……”祁青青一雙溜圓的眼睛無比驚懼的盯著于喬,轉瞬就別開了目光:“你說的這些,我怎么就聽不明白?”
“不明白沒關系,我等下就讓人把同仁醫館的晏大夫請過來,你們面對面,我問一句就知道了。”
說著,于喬伸手,想要把祁青青扶起來。
沒想到,祁青青朝遠處看了一眼,繼而一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定一般,抱住于喬,起身就往河里跳。%&(&
“哎哎哎,她要干什么?”
人群里忽然發出一聲驚呼,想要攔已經來不及。
毫無防備的于喬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一瞬,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被祁青青推到了河邊。
“二丫!”
“姐姐!”
落水的前一秒,于喬看見倆人紛紛朝她伸出手的樣子,眼底充斥著慌亂和不安。
“我當牛做馬這么久,是時候讓你們陪我一起下地獄了!”
你們?
難道除了她,還有別人?
不等于喬想明白,整個人就已經落入了河里,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耳邊傳來“咕咕嚕嚕”的聲音。
在現代的時候,她學過游泳,水性還算可以,這樣的河水頂多也就夠她游上幾個來回,但是如今雙臂都被祁青青死死的抱著,不論她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別說自救,就連閉氣都幾乎無法完成。
隨著身體越來越往下沉,她的心底一片絕望。
“咚、咚!”
兩道落水的聲音猶如天籟之音,方長卿和月生紛紛出現在她的視線之中,迅速游到于喬的身邊,一左一右拉著她的手腕就往上游。
在岸邊民眾的幫助下,他們很快就被拉上了岸,原本譴責于喬的那些聲音,紛紛把目光轉向了祁青青,嘴里無非說著一些“如此狠毒”之類的話。
方長卿把毯子裹在了于喬的身上,生怕她受寒,還特意把她緊緊的箍在了懷里。
“你沒事兒吧?還冷不冷?走,我帶你回家去換衣服。”
于喬搖搖頭:“我還好。但是我們要把她怎么辦?”
那方祁青青孤零零的站在冷風里,一雙過分狠毒的眼睛閃爍著精光,腦海里下意識浮現出“你們陪我一起下地獄”的話,讓于喬的心中愈發的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