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于喬驚訝的語氣,方長卿也略一側身,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下了車。
這不是離妃娘娘身邊的清荷嗎?
“清荷怎么會來這里?”于喬訝異的問方長卿,“這位金大人真是好大面子,皇上都不愿意見的人,竟然會親自來見他!”
方長卿也是眉頭緊皺:“我從不知曉金祈軒認識離妃。”
這倒是有趣了。
于喬手指敲著腿:“你們如此親近,都不知道這件事,也不知這金祈軒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離妃不是壞人。”這次方長卿卻說得很肯定,“若他們相識,定然與朝堂社稷之事無關。”
“哦?”于喬一挑眉,“你如何這么肯定的?”
方長卿看她緊緊盯著自己,苦笑一聲握住她的手:“我并未瞞你什么,我確實不知他們相識,不過離妃膝下無子,就是能圖謀,又能謀什么呢?”
這倒也是。
于喬點點頭,頗為惋惜道:“只可惜離妃的兒子早夭,否則以她的受寵程度,未來的皇帝定然是她的兒子了。”
“你太小瞧皇家了。”
方長卿無奈的看著她:“當今皇上當年也是在一眾皇子中脫穎而出,雖說這幾年做事有些乖張,但腦子可不糊涂。這種寵一人而將天下交給她的事情,皇上是不會做的。”
于喬看他一副很了解的樣子,眸中暗色更深:“方長卿,我曾問過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不肯說,我便沒有再問過。可今日你既愿意帶我來這里,又讓我聽到你們的討論,想必是已經做好了讓我知道的準備了吧。”
她是個聰明人,方長卿做的這一切,她不是看不出用意。
她其實不想知道那么多秘密,但既然方長卿選擇要告訴她,那她寧愿早一點知道。
畢竟早知道,才能早做準備。
方長卿深深的凝視著她,見她臉上毫無懼意,才開口道:“既然你想知道,我都告訴你。”
“等回去再說。”
于喬也不急于一時半刻,比了個噓的手勢,對著馬夫道:“你往邊上的小巷子里去。”
馬夫詫異的回頭看了她一眼,但見于喬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這才駕著馬車到了巷子門口。
于喬拉著方長卿下了馬車。
剛才方長卿在金家已經站起來了,還走動了幾步,現在也沒懶得再裝了,直接自己走下了車,只是腿腳還不太利索,于喬還是將輪椅給搬下來,讓馬夫把車給趕遠點,這才推著方長卿在小巷子里蹲著。
她緊緊盯著金家大門,看的眼睛都酸了。
“你說離妃怎么就在外頭不進去呢?”于喬看了好一會,就見清荷進去了,離妃的馬車始終在那停著,也不見離妃出來。
“會不會她不在里頭?”于喬猜測道。
方長卿搖搖頭:“不會。”
“為什么?”于喬眨巴著眼睛,“也有可能是清荷故意駕著馬車過來,震懾一下金大人啊,讓金大人誤以為離妃在里頭。”
這后宮的娘娘都是七竅玲瓏心,有這種心思也不足為奇。
卻聽方長卿道:“以我對離妃的了解,她是不屑于做這種事的人。”
了解?他對離妃哪兒來的這么多了解?
于喬瞇了瞇眼睛。
他話音剛落,就見金大人匆匆走出來,身邊還跟著清荷。
一只手自馬車內伸出,纖纖玉指,一看就是養尊處優。
簾子被那只手給掀開,從于喬的角度卻看不見臉,只見金大人大驚失色,竟是跪下深深磕了三個響頭,然后進了馬車內。
因為離的遠,實在是聽不見他們說什么,讓于喬頗為遺憾。
好一會,金大人才從馬車里走出,竟是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下官恭送娘娘。”
清荷看著金大人:“望金大人不要忘了今日娘娘同你說的話。”
“娘娘放心,下官絕不敢忘!”
金大人始終低著頭,一眼都不敢往上瞧。
清荷這才上了馬車,看馬車絕塵而去,金大人才擦了把額頭上低落的汗。
這一個兩個的,都是祖宗,惹不起啊!
管家從里面小跑著出來,趴在金大人耳邊說了句什么,只見金大人一跺腳,臉上浮現出惱怒的神色,大跨步走了進去。
待門口一個人都沒有了,于喬才走出來。
她看著離妃馬車離去的方向,對著方長卿道:“你猜離妃娘娘和他說了什么?”
方長卿微微搖頭:“既然這么秘密的來,想說的話自然不會那么容易被他人知道。”
“該不會是和你的計劃有關吧?”于喬猜測,卻又覺得不合常理,“我們也是恰巧碰到的,她應該不知道我們也是來找金大人的,否則只怕早在這里攔著了。”
她忽的眸光一閃:“不如我們直接去問問,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