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子氣的吹胡子瞪眼:“文兒和林子諾留下,其他人先走!”
許是被這樣嚴肅的氣氛壓抑的太久了,一聽說可以離開,孩子們幾乎是背上書包就逃一般的跑了出去。
一眨眼的功夫,學堂里面就只剩下夫子、文兒、幺兒和林子諾。
“你怎么不走?”
陳夫子看著幺兒問。
幺兒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聲音里滿是委屈和害怕:“我,我想陪著姐姐。求夫子不要懲罰我姐姐,要懲罰就懲罰我吧,您就當那個書包是我給袁冰潔換的,好不好?”
盡管他小小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表現出來的卻是前所未有的果敢:“姐姐是女孩子,娘說女孩子很脆弱,不能受傷害,所以,您要罰就罰我吧。”
“這件事情跟文兒沒有一點關系,蛇是我抓回來的,也是我放進袁冰潔的書包里的,夫子您若要追究,也不該追究到文兒的身上。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沒有道理讓一個女孩子當我的替罪羊。”
這番話說的豪情萬丈。
于喬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林子諾還是之前自己見過的那個膽小怯弱、遇到事情只會哭的富家熊孩子嗎?
真不敢想象那個事事都把他寵在手心里的娘是怎么教會他擔當的。
就連陳夫子也吃了一驚,不過面色很快就恢復了嚴肅。
“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饒了你!明日讓你爹過來,當面給人家袁冰潔的爹娘一個解釋。”
一聽說要讓爹爹來學堂,林子諾一下子就蔫了,想到之前的那頓家規,屁股上那股火辣辣的感覺像是又冒出來了一般,恨不得給陳夫子跪下。
“陳夫子,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別叫我爹。明日里,我親自給袁冰潔道歉,您看行嗎?”
陳夫子教他這么長時間,何時見過他這般懼怕過?
“罷了,你若明日能自己把這件事情擺平,我便不再叫你爹爹來學堂了。”
林子諾頓時千恩萬謝道:“謝謝夫子!我明日已經竭盡所能,得到袁冰潔的原諒。”
目送著陳夫子離開的背影,抹了抹頭上的汗,長松了一口氣。
“文兒,對不起,我……”
林子諾剛要走進文兒,幺兒一下子像個小大人似的張開雙臂擋在了他和姐姐中間。
稚嫩的聲音十分響亮:“我不許你再欺負我姐姐!”
“誰要欺負她?”林子諾氣的不輕,“我只是想要道個歉而已!我知道我之前做過很多不對的事情,不過我爹都已經懲罰過我了,并且還告訴我說,是你娘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以后再也不會欺負你們了。”
“我真的沒想到你害怕蛇,如果連累到你了,我可以跟你道歉。”
“不需要。”文兒縮著肩膀,拉著幺兒往后退了一步,“你趕緊走吧。弟弟,我們回家。”
說著,牽住幺兒的手離開了學堂。
于喬和方長卿是在學堂的門口接到的孩子。
幺兒和文兒看到她們,別說有多高興了!
于喬也就當陳夫子把她們留下來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畢竟,這件事情確實跟文兒和幺兒一點關系都沒有。
幺兒拉著于喬的手,高興地一路上都喋喋不休,給她們講著今天在學堂里面發生的趣事,逗得于喬和方長卿總是忍俊不禁。
“今天幺兒有沒有像個男子漢一樣,保護姐姐呀?”于喬理著幺兒的軟發問道。
“當然有啦!”
幺兒興奮的說完,忽然想到什么,小小的肩膀垮了一下:“我是小小男子漢,每天都要保護姐姐的呀!這是娘親教過我的。”
“真乖!”
于喬在幺兒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又彎腰在文兒的臉上親了一下,心里滿滿的都是欣慰。
也不知道這兩個孩子是跟誰學的,現在居然學會了報喜不報憂。
本以為回家的路上,幺兒會繪聲繪色的把學堂里面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但是沒想到,他居然隱瞞著沒說,想來是怕她們擔憂吧?
他們既然不說,于喬也就當不知道。
晚上吃完飯,把他們哄睡之后,揉著酸痛的肩膀回了房間。
方長卿見狀,趕緊放下書本,拉了個凳子讓她坐下,來到她身后一下一下的揉著。
“你那個富商患者的病情診治的怎么樣了?”
于喬累的頭腦發懵,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反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方長卿淡淡道,“還記得之前說過,治好富商的病后,就帶你去拜訪一個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