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喬回到醫館。
方長卿正在外頭教孩子們讀書,她看著面前那一張張寫的字,下筆剛勁有力,一看就是練了許多年頭。
她忽的很想知道,方長卿到底是什么身份。
但她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一手一個摟住孩子:“時候不早了,都回房間休息吧,明日再讀。”
文兒乖巧的點頭,轉身走了,可幺兒卻仍舊站在原地不動,念念不舍的看著方長卿:“爹爹,我明日還可以來學習兵法嗎?”
“當然!狈介L卿將手中的兵書收起,“你想學多久,爹就教你多久。”
“太好了!”
幺兒歡呼道,朝著姐姐跑去。
方長卿這才抬頭對著于喬道:“回來了?今日那富商的病如何?”
于喬一直跟他說是個富商得了頑疾,要常常去給他看病,也順便讓離妃給的錢有了解釋。
不過她沒告訴方長卿,她有三千兩這么多,只是偶爾會拿出一部分,告訴大家是富商固定給的診費。
于喬點點頭:“已經看得八九不離十了,再過一個多月,就可以恢復健康了!
“那就好,正好一個月后,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
于喬難得聽方長卿說帶她去見人,好奇道:“誰?”
“去了你就知道了。”方長卿竟然也學會賣關子了!
于喬癟癟嘴,卻沒再說什么:“那孩子們就留在醫館,還是和我們一起去?”
方長卿眉頭微皺,似在考慮什么,半晌道:“讓幺兒給我們一起吧!
“那文兒呢?”
“文兒還要上學,若是兩個人都走了,功課又要拉下了,文兒留在這,起碼等幺兒回來,還能給他把缺了的課補上。”
于喬定定看著他:“怎么聽起來那么像是借口?”
方長卿唇邊揚起一抹無奈的笑:“有的時候,我倒是寧愿你笨一點!
于喬板著一張俏臉:“我告訴過你,在我眼里不分兒子還是女兒,他們對我同等重要,若你只愿帶一個,倒不如都不帶去!
方長卿見她堅持,只得點頭:“好吧,兩個都帶去。”
于喬這才滿足的笑了。
晚上的時候,于喬把這件事告訴兩個孩子,只說去見個爹爹的故友,兩個孩子倒是興奮不已,于喬納悶問起,幺兒便心直口快的說終于有一天可以不去上學了,頓時讓于喬想起學生時代自己的逃課經歷,頓時啼笑皆非。
果然啊,再愛學習的孩子,也有想逃課的時候。
幺兒說完,文兒生怕她生氣,立刻出來打圓場:“其實弟弟說的也就是我想說的,平日定是我在他身邊嘮叨多了才會說出這番話來,娘若是怪,就怪我吧!
說完就伸手小小的手掌,攤在她面前,緊張的瘦小的身軀都在打顫。
于喬舉起手,在文兒緊張的發抖中,見幺兒一下子撲過來,死死抓住于喬的胳膊:“是幺兒不好,娘,您別怪姐姐!”
“我什么時候說要怪她了?”于喬的聲音不但不惱,聽起來似乎還帶著三分笑。
文兒緩緩睜開眼,見于喬確實是一臉的笑意:“你們姐弟二人能關系如此好,我也能放心了!
她摸著文兒的頭:“沒關系,娘也是從那時候過來的,知道你們在想什么。過幾日我便幫你們去給夫子告假,帶你們出去轉一轉,不過丟下的功課,等回來可是要補上的!”
“好!”兩個孩子脆生生應道,臉上是抑制不住的開心。
從他們來洛陽,還沒怎么出去玩過呢!
一個月后,離妃的病總算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在治療過程中,于喬有碰見好幾次皇上差人來,卻都被離妃給堵了回去。
眼瞅著離妃都要病好回宮了,還是這副樣子,連于喬都為她揪心,終于在一次扎完針后忍不住問道:“您這樣拒絕皇上,就不怕皇上怪罪嗎?”
離妃雖然性子冷淡,但待她倒也溫和,從未發過脾氣,此刻聽到她問話怔了一下,才回答:“本宮同皇上之間的事太復雜,怕是無法說給你聽。不過若是皇上真能生本宮的氣,把本宮給休了,或者關進冷宮里,本來還求之不得。”
要不離妃依舊是這副清清淡淡的樣子,于喬真懷疑她是在開玩笑了。
哪個妃子喜歡被打到冷宮去?
“既然娘娘不想見皇上,何苦又讓草民幫您治療呢,這樣您就可以一直待在洛陽了!
離妃娘娘搖頭:“這皇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若不是還有牽掛的人在里面,本宮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回去的。但因為那個人在,本宮就必須回去!”
看來在宮里,還有掌握離妃命脈的人。
難不成是她的兒子?
于喬越想越有可能,只感嘆皇上到底做錯了什么,竟能讓離妃娘娘心冷如此。
正想著,便聽見外面有“嘩”的一聲輕響,于喬心中一凜,猛然拉開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