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卿沉默了一會,還是告訴了他實情。
“姐姐不見了。”
幺兒的眼里瞬間涌起淚水,然后“哇”的一下哭出聲:“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答應姐姐的,姐姐被壞人抓走了,怎么辦?”
“別擔心,我們會把姐姐找回來的!
方長卿擦去他的眼淚,認真的看著他:“只是幺兒,你以后要記住,姐姐是女孩子,你作為男子漢,一定要看顧好她,凡事學會拿主意,不要聽信一人之言,明白了嗎?”
幺兒年紀還小,這番話只是似懂非懂,可卻覺得爹爹說的都是對的,于是一個勁的點頭,哽咽著道:“幺兒知道了。”
方長卿淡淡一笑,抬手抱起了他,只是眉宇間仍是揮之不去的擔憂。
于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對話,只對著月生道:“你先將長卿送回去,我去一趟衙門。”
“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我也不是第一次去衙門了,我就是去報個官,不會有事的!
說完轉身就走了。
月生往前跨了一步,又想到于喬的囑托,硬生生釘在原地,猶豫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去吧!
方長卿忽的在背后開口,聲音低沉:“你的職責,就是保護好她!
他的語氣帶著命令的口吻。月生本就與他不對盤,回頭瞪了他一眼,卻對上他的眼睛,莫名感到一陣壓迫,讓他竟是膝蓋發軟。
他的喉頭滾動了幾下:“但是姐姐要我把你送回去!
“你留在我這里也沒有用!狈介L卿頓了一下,“你的武功未必如我!
月生愣了下,頓時心中升起莫大的屈辱。
他雖然是裝著假肢,但好歹也是能站起來,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這假肢早就和真的沒什么區別了,怎么可能比不過一個坐輪椅的人?
“唰!”
忽的一陣風閃過。
月生還未反應過來,就感覺耳際一涼,然后就看見一縷頭發飄落在肩頭。
而那原本在面前的輪椅,此刻已經不知所蹤。
“現在你相信了吧?”
月生瞪大了眼睛,驟然回身,看見方長卿坐在自己背后,氣定神閑的看著他。
月生的嘴唇嚅動了幾下,卻沒發出聲音。
他是什么時候動作的?為什么全然沒有看見?
這樣的輕功,就是江湖中絕頂的高手怕是也不能及。
方長卿卻沒有給他研究的機會,已經移動到前面,彎腰抱起了還在哭哭啼啼的幺兒,轉身走了。
月生站在原地,愣神了好一會,等反應過來,早已看不見方長卿的身影了。
于喬自是不知錯過了一場精彩的“好戲”,她急急匆匆的趕到衙門口,還沒進去呢,就感覺到一股勁風襲來。
本能快于思考的避開身,就看見一支箭穩穩的扎在了腳邊。
于喬迅速環顧四周。
沒有看見任何一個可疑的人物。
于喬彎腰拔下羽箭,然后拿掉上面的字條,打開一看。
“欲見女兒,亥時一刻望月閣見!
于喬心中一驚!
果真是有人綁架了文兒。
她往箭射來的方向走了幾步,哪里有什么人影,可見射箭之中,武功一定卓越。
她看了看府衙的門,又低頭看了看字條,最后一咬牙轉身離開。
既然對方要見人,自是有所圖,起碼現在文兒還是安全的。
她不能輕舉妄動,起碼要見到文兒才心安。
她微微抬手,食指和中指不易察覺的交叉了一下,朝著后面晃了晃,然后放下了手,朝著前面走去。
望月閣是洛陽著名的酒樓,平日里一直到深夜都是人聲鼎沸,于喬走進望月閣的時候,才是酉時。
她也不急,上了二樓坐下,喊了一壺茶,慢慢喝著,一邊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想看看有什么可疑目標。
幾杯熱茶喝下去,原本焦躁的心情,也緩解了不少。
她的思緒漸漸清晰起來。
對方能趁機抓到文兒,可見他一定非常熟悉文兒和幺兒,才會知道他們這個計劃。對方抓了文兒,沒有直接威脅他們,卻在她單獨一人的時候,才約她見面,可見對方的目標是她。
可她有什么仇人?
于喬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一個人來,索性就喝著茶慢慢等,一直等到天都黑了,人來了又走,才見小二走過來。
“請問是二丫姑娘嗎?”
“是!庇趩谭畔虏璞
小二陪著笑:“有客官約您在雅閣一聚!
“雅閣?”于喬早就料到那人會主動上門,可小二的話還是讓她吃了一驚。
望月閣的規矩她知道,雅閣一向是望月閣的門面,據說只要一進門,就像是隔絕了外面一樣,聽不到任何聲音,哪怕是討論皇家的事都沒有人會聽到。
不僅如此,這雅閣也只有這一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訂得到的,光有錢還不行,還要有身份。
到底是誰,竟然能包下雅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