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子的聲音很大,驚動了一大批趕早市的路人,一聽說出人命了,都紛紛朝這邊圍觀過來。
于喬也不甘示弱:“你別血口噴人!我們醫館開門這么久,診好的患者也不計其數,每一個患者我都能保證他們藥到病除,怎么可能會在我這里出人命?”
“我血口噴人?”
漢子滿臉都是憤怒,看向于喬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一般:“我爹現在已經斷氣了,就躺在我家床上!如果不是吃了你這個庸醫開的藥,他怎么可能會死!”
“你爹死了?”
這幾天來的客人有點多,于喬實在想不起來有哪個是病入膏肓的患者。
“敢問你爹患的是什么病癥?”
“提到我爹的病,你可能沒有印象了,但是總該記起來那兩三百兩銀子吧!”大漢越說越氣憤,“虧我爹還那么相信你,跟左鄰右舍都說你們仁心醫館有個神醫,治好了他這些年來的怪病。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拿到銀子之后,就不把我爹的命當回事兒了,是吧!”
那個患有癲癇病的老人?
“你爹死了?”
于喬渾身一震,下意識脫口問道:“他又犯病了嗎?”
不過不可能啊!
雖然他的癲癇很嚴重,不過經過那一段時間的調理之后,他的情況已經好轉了很多,犯病頻率明顯降低了很多,怎么可能會死?
漢子眼眶通紅的怒指于喬:“我倒寧可他犯病,最起碼犯病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可他明顯是吃了你開的藥,才死的!”
“胡說八道!”
饒是于喬再惋惜老人的性命,被人當面這么冤枉,脾氣也一下子就上來了,“你爹在我這里治的好好的,他的發病率明顯降低,這是有目共睹的,如果我給他開的藥有問題,他應該早就沒命了,怎么可能還好端端的活了那么久。誰知道是不是你們給你爹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東西,你爹才斃命的!”
“你放屁!”
漢子粗俗的罵了一句,怒氣沖沖的往前走了一步,卻被迅速上前的月生硬生生的逼退了腳步。
對上月生冷寒到讓人脊背發寒的目光,漢子的氣焰一下子就消失了不少:“我們一家人都同吃同喝,如果有事兒,我們也早就毒死了,怎么可能就我爹一個人死了?”
“發生什么事兒了?”
輪椅滾動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方長卿看了看一臉憤怒的漢子和滿臉氣憤的于喬,第一時間上前輕輕拉住了她的手。
方長卿的出現,無形中給了于喬一個支柱,就連心里的怒火也慢慢平息了不少。
悲痛的情緒也毫無保留的暴露在他面前:“上次癲癇病的那個老人去世了。”
方長卿擰眉道:“他的病情一向控制的很好,怎么會去世?查到死因了嗎?”
“這還用查?”漢子的情緒激動到難以控制,“如果不是吃了你們的藥,我爹也不可能會死!”
方長卿冷漠的瞥了他一眼道:“這種人命關天的話可不能亂說。你若拿不出證據,就別怪我們攆人了!”
“你要證據是吧?好,我現在就回家給你取!”漢子咬牙啟齒道,“我把藥渣給你們拿過來,到底是不是你們的藥害死人,你們自己看!”
漢子摔門離開。
大堂里面的氣憤一下子降到最低。
最后還是方長卿打破了空氣中的沉寂:“如果真的如他所說,那老人是吃了我們的藥死去的,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們一定要好好查查。”
話雖然是對著于喬說的,但是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看向月生。
于喬立馬開口解釋:“不可能是月生,我相信他。他跟鬼見愁學的是制毒,所以比任何人都知道,毒藥的威力。”
月生是經歷過生死抉擇的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生命的可貴。
如果不是他們其中的一個人,那會是誰呢?
“姐姐,是發生什么事兒了嗎?”
祁青青忽然從里面走了出來。
看見她,于喬懷疑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她身上。
“祁青青,我問你,開給癲癇病老人的藥,是你抓的嗎?”
祁青青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是我抓的,怎么了?”
“他死了。”
“死了?”
不知道是震驚,還是怎么的,祁青青的手狠狠的抖了一下。
這一切都落入于喬的眸中,她下意識就想到祁青青曾經說過要放棄老人性命的話。
于喬的眼神比任何時候都冷,“我們這里除了你,還會有誰能害死老人?”
“姐姐,真的不是我。”
祁青青紅著眼眶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