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喬目光一沉,盯著孫婧雪那張滿是笑意的臉:“你怎么知道這是曹妃的鐲子?”
剛才林大人急中生智,把鐲子戴在了她手腕上,什么都沒來得及交代,就去應付那些官兵了。
她竟是問也沒問,直接偽裝成曹妃的聲音蒙混了過去。
孫婧雪愣了一下,復又揚起笑臉:“哦,我猜的。”
“猜?”
性命攸關的緊張時刻,她明明比自己還要害怕,怎么可能會做出這么不經大腦思考的事情?
林子敬也忍不住看向孫婧雪。
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女子不簡單。不光是穿衣打扮跟同行的人有著云泥之別,而且眉目間流動的神采飛揚,是其他所有人都沒有的。
看來,二丫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過既然她不愿意細說,那也就算了。
“姐姐,都到這個時候了,我們就不要再互相猜疑了好嗎?”孫婧雪摘下手鐲,歸還給林子敬,轉而親昵的抱住于喬的胳膊,“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對大家沒有一點惡意,也沒有害過大家,不是嗎?”
“害沒害過人,你自己心里清楚。”于喬嫌棄的抽回胳膊,對著林大人道:“如今高軒已死,我們又被皇上下令通緝,王卿嵐那邊,皇上是真的打算放過了嗎?”
林子敬暗暗的握緊了雙拳:“就算皇上要放過他又怎么樣?我是絕對不允許當年傷害過清蓮的人在這個世界上繼續活下去!”
不管用什么方法,他一定要讓王卿嵐也付出相應的代價。
“對了,大人。”于喬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兒,“您派去水洼鎮的人,有消息了嗎?”
“水洼鎮?”林子敬眼前一亮,“真是糊涂,我怎么把這件事兒給忘了?幸好有二丫姑娘提醒。如今算來,我派出去的人,也差不過該回來了。如果事實真如姑娘所說,那這次王卿嵐就插翅難飛了。”
于喬臉上卻毫無欣喜之色:“王卿嵐回京也有幾日了,恐怕水洼鎮那邊的寶藏已經全部被他處理過了,不然也不會這么放心的回京。希望大人派去的人還能趕得上吧。”
馬車行了整整一夜,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顛簸的車子終于停了下來。
車夫掀開簾子:“老爺,到了。”
林大人扶著車夫的手背下了馬車,于喬和孫婧雪隨后也跳下了馬車。
天空還泛著未亮的暗藍色,依稀能看清遠處較為平整的道路。
她們現在正站在一個看起來十分破落的茅草房門口,周圍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車夫上前去敲門,孫婧雪躲在于喬身后小聲問:“這是哪兒呀?”
怎么看起來有點像殺人越貨的人才會藏身的地方?
于喬的心里也隱隱有些不安:“我的夫君和朋友都在這里面隱藏著嗎?”
“是的,昨夜得到消息之后,我就立馬讓人把他們送到了這里,這是我一個遠房親戚留下的破房子,離京城遠,還安全,是最適合的隱身之地了。”
聽起來還不錯,但是隨著車夫敲門毫無應答,于喬心底的那股不安越發強烈。
“怎么回事?”林大人滿臉疑惑的走上去,“難道是因為睡得太死,所以沒人聽見嗎?”
“不可能!”于喬一下子就否定了他的說法,“我夫君向來機敏,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就一定會驚醒,敲門聲這么大的動靜他不可能聽不見。”
于喬往旁邊繞了一圈,發現這邊的圍墻普遍偏高,別說她一個女子,就是車夫那種人高馬大的,恐怕也無法翻進去。
孫婧雪害怕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姐姐,里面會不會出事兒了呀?”
“不會。”于喬回答的挺快,但是心里真的沒譜。
里邊什么情況她一點都不清楚,如果真出個什么事兒,方長卿一個人到是還能應付得過來,可是加上宋懷書和魏康盛,那就真的不好說了。
林子敬趕緊把車夫招呼過來,把于喬手里的石塊接過去,擺在墻根下方。
“二丫姑娘請放心,這個地方沒有多少人知道,官兵更不可能追到這里來,所以,里面應該是安全的。”
“但愿吧。”于喬的注意力始終在爬墻的車夫身上,“里面的情況怎么樣?”
車夫往下面看了一眼,倒抽一口冷氣:“可能……出事兒了。”
“咚”
他一下子跳了進去,然后大門很快從里面打開。
于喬往里面看了一眼,瞬間心臟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