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么!”
于喬漲紅了一張臉,狠狠剜了他一眼,可眼波流轉間,倒像是嬌嗔:“我才不會吃醋!”
“若不是吃醋,這天下怎會有娘子愿意讓自己的夫婿去入贅?”方長卿眸色深深的看著她,“還是說,你覺得孫姑娘已經豁達到,可以允許自己心愛的男子,帶著自己的娘子一同入贅?”
“你,你這是無稽之談!”
“既是無稽之談,娘子又何須處處提起,倒顯得甚是在意。”
于喬被噎的沒話說,第一次發現方長卿嘴皮子竟然這般溜,她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他,氣得轉身走到了床邊坐著。
方長卿繼續把一整只燒雞吃完,才擦了擦嘴,轉動輪椅到了床邊:“這么早就想休息了?”
“那還能做什么,現在又不適合出去逛街。”于喬說著倒是想起了在酒樓的事情,暫且就把剛才的矛盾拋諸腦后,把事情重復了一遍,“按照那幾個人的說法,當年害死秦家的那位大人就是我們見到的王大人了。”
“如此說來,他想除掉我們,也是因為我們在調查村長的事情,牽涉到了秦家。”于喬分析道。
方長卿眉頭微皺了一下,并未應答。
“怎么了,你有別的想法?”相處時間久了,于喬多多少少能從他的表情里,大概猜出他在想什么。
“這件事有點蹊蹺。若是皇上暗地里下了令,讓王大人除掉了秦家,就為了那些傳說中富可敵國的寶藏,那么王大人一定會是皇上的心腹,知道他所有的事情。若你是皇上,你會怎么做?”
于喬瞇了瞇眼,握緊拳頭:“留他在身邊,或者殺了他。”
方長卿看了于喬一眼,她眸中一派清明,似這種事對她來說習以為常。
他自然不知,以前的于喬在戰場上看過多少尸首,也見識過更加慘無人道的事情。
被方長卿這么一說,她也是恍然大悟:“所以按照常理,皇上根本不可能放王大人離開京城這么長的時間!”
否則萬一這事說漏了嘴,讓人知道皇帝是因為錢殺了這么多人,那這皇位恐怕也就岌岌可危了。
兩人對視一眼,皆看見了對方眼中的不安。
看來這其中還有太多他們不知道的隱情,難怪王大人要殺了他們,免得他們再繼續查下去。
“如此看來,他也知道,魏康盛是秦清蓮的兒子了。”
若是旁人追查,沒有線索也就罷了,但身為秦家的子嗣,自然會一路追查下去。
這種不定時炸彈,自然是早毀掉的好。
“看來我不過是顆警告魏家人別再查這件事的棋子罷了。”于喬雙手撐著床板,雙腿微晃著郁悶道。
“你現在應該想的,是誰走漏了風聲。”
于喬怔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你是說,有人通風報信,告訴王大人說我們在調查這件事的?”
“否則你如何解釋,他先設下了這盤棋,就等著甕中捉鱉。”方長卿慢悠悠的說。
“你才是鱉呢!”
于喬氣得瞪了他一眼,白凈的耳垂不受控制泛起紅霞,扭頭不理他了:“反正咱們不能一直被動,明天先換個地方住,然后我想去找個人。”
“誰?”
“就是今天在酒樓里見著的那個,說是認識秦清蓮的,或許從他身上能得到什么線索。”于喬看那男子的架勢,應該是常常去那個酒樓的,只要她去蹲點就一定能再碰到。
方長卿看了她一眼,語氣微涼:“你不去做捕快,倒是可惜了。”
“我可不想出力不討好,若不是因為這事和我們脫不了干系,我倒是真希望現在就一走了之,免得和官家牽扯上又是一樁麻煩事。”
她還想安安穩穩的開醫館呢。
想到醫館,于喬起身從包裹中掏出了不少藥材,拿了杵臼,就往窗邊上一坐。
“又要煉藥了?”方長卿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于喬嗯了一聲:“之前的藥用的也差不多了,這一路上保不準還會遇到什么樣的事情,多準備一些總沒錯。”她頓了頓,“而且之前做的都是傷藥,現在想做些毒藥以備不時之需。”
在這種亂世,她總要有些自保的能力。
方長卿看著她清秀的側臉,眸光微閃,剛想說話,卻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乒乒乓乓”的作響!
于喬唰的起身,看了方長卿一眼,然后快步走到門前,小心的拉開一條門縫往外看。
不少人從樓上跑了下來。
“是官兵,怎么那么多官兵?”
“好像是在查房,該不會咱們這兒有犯人吧!”
“你別嚇我!”
不少客人指著一樓說著。
于喬聽到官兵兩個字,眼皮一跳,迅速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