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長卿看著短劍,眸色晦暗不明。
好一會,他才伸手接過短劍,放進懷中。
魏康盛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開口打圓場:“那個王大人會不會追上來?”
“原來的地方是不能住了,我們連夜離開這個鎮子。”方長卿沉聲道。
“不行!”
魏康盛急了:“現在就走了,那我爹的事情不是查不到了?”
“這件事等上京了再查,也正好可以探探那位王大人的底細!庇趩棠笾悬c酸痛的肩膀開口,“再待下去,連命都沒了,還談什么調查!
“你們趕緊走吧。”宋懷書坐在外面趕馬車,掀開簾子回頭說道,身子還因為害怕在發抖,“否則我也得死!
他看著方長卿,眼里滿是期盼:“我已經按照你們說的做了,我的解藥呢?”
方長卿看了于喬一眼。
于喬勾唇一笑,靠在墊子上:“解藥?簡單啊,你現在下地,隨便找個泥地,下去撮個泥丸就有了!
宋懷書愣住了。
魏康盛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你騙我?”宋懷書這才反應過來,“那個根本就不是毒藥!”
他說完又覺得不對:“那我這幾天怎么會肚子疼?”
“你當然會肚子疼了,那是瀉藥!庇趩涛⑽⒑涎,“讓你瀉瀉那些藏在肚子里的小伎倆!
宋懷書臉上頓時浮現出怒意。
方長卿瞥見他緊握的拳頭,淡淡開口:“你這次幫我們救了人,王大人想必已經知道了,現在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若是背叛我們,也不會有好下場!
“你,你們是故意的!”
宋懷書整個人都蔫了,頹然放下了簾子。
魏康盛看了方長卿一眼。
以前在一個村子里,也沒太多接觸,只知道他性子清冷,因為腿的緣故無法出門,可現在才發現這個男人心思簡直像大海一樣沉。
和二丫還真挺配的。
魏康盛忍不住想,又想到死去的雪兒,忍不住一陣心痛,也不再言語了。
于喬緩緩睜開眼,看了方長卿一眼。
他正襟危坐,半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微微張口,卻又將話咽了回去。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四人才暫時尋了個客棧住下。
怕被王大人追查到,于喬特意女扮男裝,吸取之前的教訓,她一直低垂著頭,跟在后面做小廝狀,老板似乎并沒有懷疑。
這次跑出來他們倒是沒忘記把之前準備好的箱子帶著,還是按照原話說的,他們是上京做生意的。
這兒是上京的要道,平日來來往往的商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老板看都沒看他們幾眼,就給他們安排了兩間客房。
于喬和方長卿當然是一間,剩下就是魏康盛和宋懷書了。
魏康盛和宋懷書同時嫌棄的看了對方一眼,中間隔的老遠進了房間。
于喬推著方長卿進屋。
小二準備好了熱茶,于喬給方長卿倒了一杯,自己又接連喝了小半壺,才算是緩過勁來。
“休息一會,等天色黑了我們就趕路。”
以正常人的想法,肯定會以為他們白天在趕路,所以一定會追著這條路過去,而不會想到去查客棧。而等他們晚上去查客棧的時候,他們卻早就已經跑遠了。
這個想法是方長卿提出來的,雖然宋懷書頗有不滿,但無奈他現在沒有話語權,只能聽從他們的意見。
于喬沒說話就算是同意了。
她走到床前坐下,靠在床上微瞇起了眼睛。
“你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就在方長卿以為于喬已經睡著的時候,她卻忽然開了口。
方長卿轉動了一下輪椅,面對著她:“說什么?”
于喬睜開眼,手臂枕在頭下,側目道:“我這兩天在牢里,沒有辦法給你配藥,你的毒還好嗎?”
方長卿微怔了一下,下意識的捂住了胸口的位置,然后放下了手:“還好!
“那倒是奇怪了。”于喬輕笑了一聲,“我如果沒記錯,你這個毒如果沒有藥可以壓制,每天都會發作的,你這次怎么沒發作了?”
薄唇微微抿起,方長卿沒有出聲。
于喬輕嘆了口氣。
這聲嘆息在房間中,像是延長了聲音,持續的落在了方長卿的耳中。
“你不該騙我的!
于喬盯著屋頂:“你如果希望我帶你來,你可以直接和我說,又何必做出給自己下毒這種事!
方長卿定定的看著她。
她太聰明了,只要稍微露出一點破綻,便瞞不了她。
他也想過這件事瞞不過她,卻沒想到這么快。
“不過你直接就和我說了,我也不會答應。”在方長卿沒有回答之前,她就自言自語的嗤笑了一聲,“不得不說,你挺了解我的!
她收起笑容:“但是我不喜歡!
方長卿的心緊了一下。
于喬坐起身,看向他:“你回去吧!